想到方纔知道的事情,男人再猶豫是否告知她真相。很早之前就看過與她相關的資料,便知道了顧家於她而言更多的是代表苦難。若是讓她知道其實……

    “阿顧!”溫芸看到了顧廷之,放下手裏的杯子走過去,她擔心男人跟溫漠所謂的朋友打架來着,關心地把人從頭打量到腳,“你沒事嗎?”

    “沒事,”男人有意避開溫芸的目光,掃了眼比較亂的環境,把袖子挽到小臂的位置,“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剛把行李箱什麼的搬到臥室裏,馮楠聞聲走出來,對顧廷之只有一個要求,“請你現在就把溫芸帶走。”

    就算溫芸掩藏地再好,馮楠就是知道溫漠朋友的那些話到底是傷害到了她,不過是強顏歡笑。關於顧家的事情,自己知道的不多,想必顧廷之是能處理好的。

    馮楠放下手裏的東西,推着溫芸往門外走,敷衍地保證,“你放心,我到時候把房間整理好給你拍視頻,之後也隨時歡迎你來視察工作。但現在,溫芸,你趕緊跟着你男人離開,我自己來佈置我的新家。”

    她算是溫芸跟過去比起來,真的是囉嗦太多,不像是近朱者赤,顧廷之本身是沉默寡言的人。

    把人送到了電梯那邊,在馮楠的再三保證下,溫芸纔跟着顧廷之離開。

    等電梯合上後,顧廷之的手按住溫芸的肩膀讓她與自己面對面,四目相對時,他語氣鄭重,“不管是你媽還是溫漠的事情,都與你無關,溫芸,不許偷偷爲難自己。”

    實在是男人洞察人心的本事過去強大,對自己沒有信心的溫芸先挪開了視線,伸手摟住他的腰身,把臉埋進他的懷裏,悶聲悶氣地嘟囔道:“我可以。”

    晚些時候,顧廷之帶溫芸去喫飯,等餐送上來的時候,他捻了捻手指,有意試探,“溫芸,顧家於你而言,對你好的只有你父親,不恨嗎?”

    幾乎沒有片刻的猶豫,在男人面前,溫芸也沒有必要遮遮掩掩,“恨過,怨過,卻不得不面對現實。其實我爸在世的時候不止一次地跟我說,不要覺得自己是個女孩子就低人一等,更不要覺得在家裏溫漠就真的更重要。重男輕女的思想,是我媽的想法,我爸對我是真的好。”

    如果不是今天意外知道了那件事,顧廷之也會覺得是王萍過於重男輕女。可現在聽溫芸這麼說,似乎她父親預料到有朝一日真相會浮出水面。

    深呼吸緩解情緒的溫芸把手搭在桌子上,她用力攥了攥手指,“溫漠出事後,我媽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再多的怨恨也只能放下。我記得有人跟我說過,子女來到這個世界上就註定虧欠父母的。至少,我安然無恙地長大了,還學了自己喜歡的設計。”

    她深深看着對面的男人,感覺有束光驅散了心底的陰霾,嘴角微揚,“而且,還遇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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