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後頭的兔啓說:“兔啓,你可要小心些,這地方很滑。”

    兔啓沒聽到青檸的提醒,一隻腳不小心踩到最溼潤的青苔塊,腳底一滑,跌了下去。

    沒抓上植物,幸好青檸反應及時,慌張地抓住他的一隻手臂。

    “小心,兔啓你看看腳底有什麼東西可以踩的,先穩住。”

    他正掛在一處長滿藤的山壁上,兔啓也拿腳蹬了蹬,全是一些小草,根本踩不住。

    也沒有凹起的岩石落腳,他的雙腿只能懸在半空中飄蕩。

    青檸感覺快拉不住他了,雙手用力往上提,發現毫無用處。

    兔啓見她臉色有些喫力,眸光中帶着些絕望道:“青檸,你鬆開我的手吧,算了。”

    反正他從化形那天就該死了,是個殘疾兔。

    別的兔族都沒有耳朵,就他化形之後還有耳朵。

    他的父獸母獸都差點把他弄死了,像他這樣的人,早該死了的。

    只不過,當時的兔勇救下了他。

    現在青檸沒有鬆開他,真的超越他的想象了。

    過去那樣欺負踐踏他的尊嚴,這種時候竟然沒有放手。

    他已經很感激了,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在意他。

    他沒忘記解開背上揹簍,將揹簍往上丟。

    裏面還有青檸要的東西。

    青檸咬緊牙關,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不行。”

    見他的垂着眼,一副絕望的樣子,心裏更加不忍心了。

    好歹被自己當成弟弟的人,不能就這樣看着不管。

    這底下全是一片綠色的植物,不知道有多高,這摔下去不知道會不會成肉餅。

    早知道是這樣,打死都不來這片了!

    她拼盡全力,兩隻手試圖用力地將他往上拽,奈何力氣太小。

    毫無用途,倒是她腳踩的青苔在微微打滑。

    兔啓比自己想象中的重多了,怪不得能輕易地背起她父獸那麼壯實的一個男人。

    很快,青檸踩的那塊青苔被上面流下來的山泉水滴溼。

    她腳底打滑,和兔啓一塊掉了下去。

    她試圖拽着石壁上的一些樹枝,來延緩下降的速度。

    幸好,有根歪脖子樹的樹根讓她拽住了。

    兩人突然停住,青檸瞧見底下是一塊湖。

    心裏沒有之前那麼恐懼了,還好不是很高,掉下去應該沒有大問題。

    “兔啓,你還好吧。”她還是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臂。

    兔啓感激地擡頭,看着她,“沒事。”

    沒想到青檸這種時候,也還拽着他。

    心底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燃燒着。

    這棵歪脖子樹,樹根開始微微顫動,它承受不住兩人的重量。

    終究還是斷了,兩人直接跌入湖底。

    還好離的不是很高,青檸嗆了一口水就從水裏冒出了頭。

    這水怎麼這麼鹹?

    溼漉漉的手抹掉眼邊的水,幸好她會游泳。

    糟糕,兔啓不知道掉哪裏去了?

    她深吸一口氣,往水裏沉,努力睜開雙眼,在不遠處看到身體在逐漸下沉的兔啓。

    撥着水,速度朝他游過去,藉着水的浮力。

    把他往上提,讓他的臉出水面,這傢伙已經暈過去了。

    青檸努力睜着被水糊住的雙眼,被水刺激流出的眼淚讓她看東西有些模糊。

    甩了甩頭,費勁地眨了眨眼,總算看到岸邊。

    費勁地拖着兔啓,朝岸邊游過去。

    原來他們兔族的人,都不會游泳,也怕水。

    怪不得之前她這幅身體那麼髒都沒去洗澡。

    手早已痠痛無比,但是她還是咬緊牙關,將他拖上了岸。

    “呼!累死了!!”青檸攤在草地上,渾身溼漉漉的。

    趕緊拍拍兔啓的臉,發現他毫無反應。

    她將他的獸皮裙鬆開,往他嘴裏扣出了一些水草。

    清理乾淨之後,雙手按壓他的胸口,停2秒,鬆手,反覆幾次。

    兔啓嘴裏總算是吐出了些水,證明有用。

    應該沒大事,鼻息尚存。

    她已經壓不出水了,這傢伙還沒醒。

    人命重要,只能試試人工呼吸。

    希望別像電視劇裏,做一半,睜開眼,她還真不知道怎麼解釋。

    青檸蹲在他身旁,將他光潔的下頜托起,兩指頭緊緊捏住他的鼻孔。

    青檸深吸一口氣後,顧不得那麼多,脣緊貼着他的嘴,用力將氣吹入。

    見他的胸有些起伏之後,停止吹氣,迅速離開嘴。

    不知第幾次的時候,這傢伙竟然睜開了溼漉漉的大眼。

    此時,青檸俯身剛和他的脣碰到,兩人就這麼尷尬地對視了幾秒。

    額!青檸反應過來,以秒速從他的嘴上離開。

    扶起他,臉色羞紅,社死現場,他不會以爲自己趁機非禮他吧,“你還好吧。”

    兔啓劇烈地“咳咳”好幾下,“沒事了,青檸,謝謝你。”

    他記得自己在水底,快要被淹死的瞬間,是青檸出現,把他撈起來的。

    摸了摸脣,之前脣邊柔軟的觸感還記憶猶新。

    青檸竟然親了自己!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親密接觸。

    他這顆沉寂已久的心,跳動得很快。

    青檸不想解釋什麼,怎麼和原始人解釋人工呼吸呢?

    感覺到時候越解釋越黑。

    她現代的時候,也還只是個單身狗。

    一心研究各類的木工技藝,對旁的根本不感興趣。

    不過她有個好閨蜜,是個女海王,經常在她幹活的時候給她普及各種知識。

    她耳濡目染也多少知道些。

    現如今,真是她也不知道咋說了。

    她一個母胎,如果這算做親親的話,也是她第一次呢。

    反正大家互相不佔便宜吧。

    趕快轉移注意力,不能老想這個事情。

    她撓了撓頭,發現頭髮上似乎有些磨手的顆粒狀東西。

    取下來看看,這白色的晶體很像鹽。

    對哦,這個湖水齁鹹,她差點被噁心吐了。

    難道這一大片是鹽湖嗎?

    “兔啓,你快看岸邊那個白色的東西,像不像鹽。”

    兔啓注意力成功被她這一聲吸引,視線落在岸邊。

    別說還真有些像鹽,兔啓站起來,抓了一把岸邊的白色晶體。

    像青檸一樣拿手指蘸了一點,嘴中嚐了嚐,還真是鹽!

    “是不是,兔啓,咱們這一波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青檸小臉洋溢着喜悅。

    這明晃晃的笑容倒是融化他的心了。

    這樣的笑,只能對着他一個人。

    要是對其他的雄性也這樣笑,他保不準那個雄性出點什麼事情。

    青檸見他呆愣地看着自己,她也第一次打量了下這個一直被自己當成弟弟的少年。

    個頭其實比自己高好多,他的腿好長啊!

    這難道就是她閨蜜口中,一晚上都摸不到邊的腿嗎?

    之前只被兔耳吸引注意力,現如今他那健碩堅實的胸肌,瘋狂搶佔她的視野。

    上頭還有幾滴透明的水珠,從性感的喉結處往腰部滴落。

    這個腰似乎也是閨蜜口中那種......

    不對,她在想什麼東西?

    “你在這等下我,我去做個東西,馬上回來。”

    丟下這句話,她衝向不遠處的森林,取了合適的樹枝,挖成了一個木罐。

    “好!青檸,我在這等你。”

    兔啓倏然笑了起來,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青檸臉蛋紅紅,感覺自己不能再把他看成弟弟了。

    帶回木罐,兩人一起把岸邊析出的鹽,裝裏面。

    偶爾碰到一起的手尖,兩人同時一頓,互相看了一眼。

    也不說話,繼續往裏頭裝鹽,空氣中蔓延着奇怪尷尬的氣氛。

    似乎能聽見彼此之間砰砰的心跳聲。

    兩人奇奇怪怪地一前一後,朝山後頭,繞了回去。

    還好這離部落不遠,快回部落的時候。

    兔啓開口道:“青檸,你先回部落,我去拿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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