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琛不管它,盤腿坐在牀上,透過落地窗一眼不錯地看着天邊。

    今夜繁星閃爍的天空不知何時起不見一顆星子。

    凌晨一點,設置的鬧鐘剛一響,沒有任何徵兆,黑濛濛的天空突然變成灰白,密密麻麻的大片雪花飄下來。

    非常準時。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堅實的鋼化玻璃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紋。

    多肉靈敏地躍上牀,縮在主人身側,狗眼裏滿是驚恐。

    顧琛掏出溫度計一看,零下五十五度。

    十分鐘前熱浪撲鼻的房間,轉瞬間被白霜覆蓋,經歷了冰火兩重天。

    玻璃上覆了厚厚的冰霜,隔絕外面的景物。

    不用懷疑,整個世界已然冰封。

    顧琛做了全方位的準備,唯有臉裸露在外,如刀割般生疼。

    趕緊給自己和多肉戴上防寒口罩。

    與此同時,穿着大褲衩熬夜打遊戲的張霆飛凍得一激靈,口中呼出白氣。

    跳上牀把蠶絲被裹在身上,還是凍的不行,哆哆嗦嗦地破口大罵:“哪個孫子給老子開的冷氣。”

    轉念一想,不對啊,家裏的中央空調開到最低也不可能低到至少零下二三十度。

    拉開窗簾一看,外面下着他有生以來見過最大的雪。

    張霆飛懵逼一瞬,反應迅速地跑到衣櫃前,咬牙拉開櫃門,抖着手腳把冬天的衣服能穿的都穿上,帽子靴子手套、全副武裝。

    還是冷到骨子裏。

    準備的冬裝太薄,根本抵擋不了極寒的天氣。

    這時突然一片漆黑,停電了。

    摸到手機,溫度太低已經自動關機。

    想到住在二樓的父母,趕緊下樓。

    敲了敲父母臥室的門,沒反應,張霆飛頓時大感不妙,大喊:“爸,媽,快醒醒。”

    沒有鑰匙進不去,撬門,手已經凍僵,筷子都拿不穩別說拿工具撬門。

    一樓保姆和管家的房間也沒有任何動靜。

    他母親心臟不好,這種極速降溫很容易引起猝死。

    頓時張霆飛心裏拔涼拔涼的。

    此時他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顧不上許多,保住自己的命要緊。

    摸到打火機,幸虧是電子觸摸式的打火機。

    點燃手邊的東西,一切能燒的都燒了取暖。

    藉助火光,只見室內已經覆蓋一層冰霜。

    張霆飛驚愕不已。

    室內如此,室外溫度只會更低,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熬時間,活下來等待救援。

    ……

    一小時後,顧琛將套房內能用的物品收回空間。

    末世,任何物資都不能浪費。

    戴上防護眼鏡、面罩和頭燈,確保沒有一寸皮膚裸露在外。

    “怎麼樣,要不要脫衣服?”顧琛打趣地問多肉。

    多肉抖了抖,學人一樣,像模像樣地搖搖頭,下意識靠近主人吸取安全感。

    多肉智商極高,顧琛無數次懷疑多肉能聽懂他說的每一個字。

    打開房門,通道上的玻璃碎了,帶雪的刺骨寒風呼呼地刮進來。

    不遠處的地毯上有具屍體。

    極寒比極熱更易致人死亡,未來,這樣的情況隨處可見。

    所有的電力水利設施已凍壞,全城停水停電斷網,二十多層的酒店,只能走樓梯下去。

    下到一樓,大廳的地上有三具屍體,旋轉門停止工作,玻璃碎了一地。

    出酒店向南走兩百米的一棟宏偉的建築,是z集團在k市分公司的研究所。

    空間裏也下雪,很小,來不及堆起來就已經融化。

    路面上堆起積雪,沒見識的多肉在雪地上跑來跑去,打滾翻轉,玩瘋了。

    那傻樣看得顧琛甩頭,擡腳往研究所去。

    “多肉走了。”

    研究所的好藥在藍恆星買不到,專門出口到其他星球,公司管理異常嚴格,就連研發人員也沒有資格購買。

    今晚,是趁火打劫的好機會。

    通道上有幾具值班人員的屍體,從他們身上拿到鑰匙和磁卡,沒有任何阻攔來到負三層的倉庫。

    厚重的金屬門前,一個拿着手電筒,穿着厚棉服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小姑娘引起了桑仟的注意。

    她的穿着不是這個時節該有的。

    顧琛皺眉,難道她也是重生者?

    見到來人,抱膝蹲在牆角顫抖的人猛地站起身,欣喜又小心地說:“你好,我叫容兮。”

    多肉那個傻二哈,看到陌生人不叫就算了,讓顧琛氣結的是,它居然圍着小姑娘搖尾巴打轉是幾個意思?

    顧琛淡淡看她一眼,沒有介紹自己的打算,視線僅在她身上停留幾秒,目光轉向沒有一絲縫隙的金屬門。

    金屬門需要通過倉庫管理人員的虹膜認證才能打開,光刀和炸藥是目前唯一能打開方式。

    容兮小心翼翼地問:“你是不是要切門?”

    顧琛神色一凝,看向她。

    容兮連忙擺手,老老實實地說:“你別誤會,我,我看到你會把庫房切開,並且會帶我走,我纔來這裏等的。”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

    這話誰會信,可不試一試她不甘心。

    “看到?”

    有意思。

    “嗯,我看到k城變成了被冰雪覆蓋的城市,死了很多很多人。”

    顧琛仔細打量她,憑她那雙獨特的眼睛認出,她就是那個傻不拉幾被關到精神病院的女人。

    她的英勇事蹟轟動k市,上了新聞頭條,相信k市甚至是藍恆星沒幾個人不認識她。

    “還看到什麼?”

    容兮留了心眼,沒有回答,反問:“你能不能帶我走?”

    根據所看到影像指示,只有跟着他,她才能活下去。

    顧琛眉頭微不可聞蹙了一下。

    他是個男人,她就這麼放心和他走?

    雖說末世後不能自保的女人都是依附男人而活,可現在災難纔剛剛開始,還不到見到男人就跟着走的地步吧。

    尚未拒絕,吃裏扒外的多肉站在容兮身邊衝他汪汪汪地狂叫,一副顧琛不收留容兮它就要換主人的架勢。

    “……”要不是場合不對顧琛想痛打它的狗頭。

    讓它知道誰纔是供它喫喝的主人。

    容兮試探地摸了摸多肉,柔聲說:“你好呀。”

    多肉那個傻憨憨受寵若驚,立即親暱的用腦袋蹭蹭她,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顧琛氣笑了,狗東西,枉他還誇它是最忠實的朋友,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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