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在想什麼?”
“我......”江心咬住脣,不敢再亂說話,越說越錯。
和這個男人聊天,她總是會被帶偏,而他慣常會用的手段,就是讓你看到希望,最後空歡喜一場。
她以爲他會和自己聊文敏的事,莫名其妙的又扯到她身上來。
霍垣掐住她的下顎,讓她與他對視,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唯獨那雙眼睛,冷的能將人冰凍三尺。
“江心,我不管你在想什麼,你只要知道,我可沒有陸銘那麼善良。”
陸銘這個人善良?
這兩個字和他完全不搭邊,霍垣這個比喻,大抵就是在告訴她。
如果陸銘這種人都算善良,那霍垣又得壞到什麼程度?
唯一值得慶幸的,估計也就只有,霍垣沒有陸銘那麼愛玩了。
在男女那方面,他沒有什麼特殊的癖好。
他的壞,在別的方面。
“知道了。”江心艱難地吐出三個字。
霍垣放開她,她皮膚本來就白,剛從醫院回來就更白了,他沒怎麼用力就通紅一片。
“早點睡。”
他結束了聊天,站起身,拿上外套離開。
江心癱坐在沙發上,後背被汗水打溼,剛纔過於緊張,她小腹又開始疼。
江心把自己蜷縮成一團,窩在沙發的角落裏。
屋裏的燈光尤爲刺眼,她擡起胳膊,擋住眼睛,腦海中混亂一片。
晚上下了一場雨。
電閃雷鳴,傾盆大雨砸在玻璃窗上,如泣如訴。
江心半夜被凍醒,她睜開眼,落地窗沒有關,大雨被風吹進屋裏,窗簾被打溼,陽臺上的積水淌進了屋裏。
她起來去關窗,外面狂風大作,走到窗戶時,凜冽的風險些將她吹倒在地。
大雨籠罩下的城市,模糊了所有建築的輪廓。
雨中的點點光亮,又是爲誰照亮的歸途。
她以前也怕打雷,每次打雷的時候,她都會抱着枕頭去媽媽的屋裏,和母親一起睡。
後來父母不在了,她好像,也不怕打雷了。
江心關上窗,忽然想起,該降溫了,江頤沒有帶厚衣服。
這雨一直持續到早上,才變得小了起來。
江心昨晚吹了點風,有點着涼,張姨給她打電話說路上漲水了,車子開不動要晚點來的時候,她迴應時都帶着濃濃的鼻音。
張姨在電話那邊說,“江小姐你是不是感冒了?醫藥箱裏有感冒藥,你抓緊喫點,這天氣說變就變,好多人都着涼了。”
“好。”
江心掛了電話,看外面雨下的不大,她吃了藥,穿上厚衣服,拿着傘出門。
昨晚雨下的確實大,小區裏的水都淹沒了她的腳踝。
公交車更堵。
她回去給江頤收拾了幾件厚衣服,裝進揹包裏,給江頤送過去。
江心給他打了電話,就在校門口等着。
“她就是文敏的奶奶啊?”
“是啊,在這坐了一天了,真可憐。”
聽見同學的議論,江心循着聲音看去,果然看見不遠處的臺階上坐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
她撐着一把生鏽的傘,傘骨斷了一根,不知道在這裏坐了多久,渾身都溼透了。
老人穿着補丁的衣服,還是十幾年前的樣式,她目光混濁,盯着來來往往的學生,企圖尋找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