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的後果就如現在這般，很嚴重。
他的臉被認出來了，只要冒頭被監控拍到，兩人必死無疑。
韓淵此刻靠在樹幹上，臉色蒼白無血，胳膊纏着厚厚的紗布，無力的垂在一側。
他扯着蒼白的嘴脣，還在安慰霍霖，“阿霖，不用擔心，我有辦法帶你出去。”
霍霖瞥了眼他的胳膊，“你自身都難保，你怎麼帶我出去？”
韓淵從兜裏摸出煙，還剩兩根，他拿出一根叼在嘴裏，“等我緩過勁來。”
他們被困在這裏最根本的原因，還是韓淵受傷，行動不便，他這個狀態走出去，很容易引人注意。
霍霖沒有說話，他看向叢林未知的深處，像是自言自語般，“或許你說的對，我確實鬥不過他。”
“我開玩笑的，你也當真。”韓淵有氣無力地笑了聲。
“我在你利用你，你沒看出來嗎？”
韓淵用力吸口煙，吐出一圈煙霧，半開玩笑般，“看出來了，你要是真和那些人一樣貪圖我的美色，我可能還會掂量一下。”
他將菸頭用力在地上碾滅，“這人不怕有野心，就怕沒有目的。”
韓淵這話若有所指，霍霖看了他一眼。
“阿霖，你不用這麼氣餒，如果做什麼事都一帆風順，那人生就失去了意義，我最喜歡絕境求生，反敗爲勝的那一刻，你會有種昇華的快感。”
“所以我跟你不一樣。”
“你喜歡掌控大局，你喜歡謀劃周全再出手，其實當你覺得自己算無遺漏的時候，就註定會失敗。”
霍霖微微一怔。
韓淵又道：“我就不一樣了，任何事我從不會抱百分百的勝算，我會想如果失敗了，我該如何脫身，而正是這份抱着失敗的打算，我纔會給自己想好退路，我纔會活到現在。”
他偏着頭，輕笑道：“在這點上，你那位侄子跟我很像，所以你知道你爲什麼會敗嗎？”
霍霖沒說話。
因爲他自負。
他是從勝利者的角度出發，而霍垣，是從失敗後的角度考慮，在霍霖出手的時候，霍垣已經開始鋪好了所有退路，然後，再與他放手一搏。
所以霍霖以爲自己大獲全勝的時候，卻撈了個空。
霍霖道：“看來，他真正的對手，該是你纔對。”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光芒。
“我的對手可不止他一個。”韓淵忽然察覺到不對勁，“你要幹什麼？”
霍霖笑道：“沒什麼，我只是單純的感慨一下。”
韓淵眉頭蹙了蹙，總覺得他這笑有什麼不對，只聽霍霖說，“韓淵，謝謝你。”
“？”
霍霖並不打算回答韓淵的疑惑，他嘴角噙着若有所思的笑。
從剛纔生無可戀的神色，到現在他彷彿又變回了之前那個溫潤自信的模樣。
可韓淵卻總覺得哪裏不對，就像是即將有大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