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深切的注視下，江心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嗯。”
霍垣神色終於緩和了幾分，他揉了揉江心的頭，“那晚上還去宿舍嗎？”
江心臉頰微微發燙，但還是很誠實的搖了搖頭，“不去了。”
於是霍垣帶她去吃了飯，又將她送到家裏。
車子停下，江心殷切地看着他，霍垣主動下車，幫她拉開車門。
他這是要送她上去了。
江心雀躍地跟在他身後，剛好他的影子落在身後，她踩着他的影子往樓上走。
打開房間的燈，江心立即去給他倒水。
坐下來之後，霍垣說：“你白天說有不懂的，給我看看。”
江心愣了下，忙不迭點頭，從包裏將書和筆記本都拿了出來。
雖然嘴上說要住在宿舍，可書本都隨身帶着呢。
霍垣看她翻書的樣子，忍俊不禁，他接過江心手裏的書，無論她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霍垣都很認真的給她講解。
江心聽得也認真，兩人就像真的在學習一般。
不過霍垣的聲音太過於磁性，有些催眠，一個小時後，江心的眼皮開始打架。
霍垣肩膀一沉，他聲音一頓，轉頭看去，江心已經靠在他肩上睡着了。
他盯着她看了片刻，將書合上，輕輕地放在了桌上。
擡起修長的手指，將她臉頰上的碎髮捋在耳後，露出她白皙透亮的臉蛋。
十八歲的少女，臉上膠原蛋白滿滿，皮膚吹彈可破，沒有瑕疵，和上一世的憔悴截然不同。
他手指落在江心的臉上，輕輕地撫摸着，動作輕柔的，就像在撫摸什麼稀世寶物，生怕重了一點就摸壞了。
等到夜深，霍垣才起身，將她抱了起來，去了臥室。
他把江心放在牀上，拉過被子蓋在她身上。
正要走的時候，衣角一緊，他回頭看去，是江心攥着他的衣服。
霍垣頓了頓，伸出手，把她的手掰開。
可她攥得太緊了，不用力沒法掰開。
她像是在做夢，也不知夢到什麼了，他越掰，江心就抓得越緊，像是要把他衣服拽下來似的。
過了會兒，霍垣放棄了，他握着她的手坐了回去。
江心依舊牢牢抓着他的西服，在看不見的黑暗中，眉頭緊鎖。
她夢到霍垣要跟別人結婚了，悲傷的情緒在夢裏無限放大，不可抑制，她拼命的拉着他的手，沒有合適的身份，也沒有資格挽留他。
萬般不捨，也說不出任何一句挽留，她也只能這麼拉着他了。
這種離別，像是要把心臟挖出來一塊。
江心猛地睜開眼，盯着頭頂熟悉的天花板，暗自吐出一口氣，夢裏的失落與悲傷仍充斥在心中揮之不去。
外面天已經亮了，有鳥叫聲傳進來。
她下意識去找手機，一轉頭，震驚地發現牀邊坐着個人，江心眼睛驟然瞪大。
霍垣就坐在她身邊，穿的整齊，靠在牀頭閉着眼，像是睡着了。
窗外的光落在屋內，在地板上折射出明亮的光，他的額頭與鼻樑彷彿有光華流轉。
江心嚥了嚥唾沫，連呼吸都不自覺弱了下來，怕把他吵醒了。
沒見過他睡着的模樣，原來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