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祥心中憤怒,扶着椅子的手指關節蒼白,恨不得與之拼命。

    可是。

    沒辦法啊。

    別說這傢伙實力高強,自己萬萬不是其對手。

    更何況,他的兄長是高高在上的第一批領主,聽說在領主中的實力地位還很不錯。

    以自己這種普通人,對他們的欺壓真是無可奈何啊!

    面對這傢伙這次親自上門的催促,楊祥只能無奈的繼續拿出女兒太小的藉口拖延。

    但他知道,生活在這座城池中的自家,城主府有的是手段拿捏自己,自己是堅持沒有太大的意義。

    “老楊叔啊,年齡小並不是問題,我們可以先定親,等往後再成婚麼!”

    “唉,大人!小玲兒能配上您也是我們的榮幸,但是我家那口子最疼這個小女兒了,我前幾天提起這事,她聽到拿刀差點把我給剁了。”

    “哈哈,老楊叔你說笑了,你也算是我們城池的高手,怎麼可能被我嬸子攻擊到!不過,母親疼小女兒乃天經地義,可以理解,要不我和老楊嬸聊聊?”

    “哎,大人,那可不必!我家那口子可是鄉野村婦,性子極爲潑辣,出口沒個好壞,若是語言行爲上冒犯了大人,可就不好了!”

    “好吧!不過望老楊叔你還是快點,和小玲兒的婚事我可是已經向我兄長彙報過了,他可是很期待呢。這段時間專門結束了閉關,就等着來參加我的婚禮。而且他也想見見你這位我們城的‘酒中之仙’呢!”

    聽着這些,老楊很是無奈,這傢伙居然直接拿出他哥來施壓了。

    “奧...那可真是太...榮幸了!這是不是有點耽誤那位大人的時間?”

    “是的啊,我哥他參加完我的婚禮後,還要閉關修煉以突破七階呢。若這次能順利突破,他的地位將會更進一步!我哥雖然一直疼我,但做弟弟的也不能因爲自己的事耽擱了他的前程啊!”

    賊眉鼠眼着重強調着‘耽擱’、‘前程’等字眼,說是他自己耽擱,其實意思卻是楊祥耽擱了。

    “是是是!可不敢耽誤那位大人!我回家再好好勸勸我家那口子。”

    ......

    再施壓了幾句,鼠眉賊眼的傢伙順手提了兩壇酒樓中最好的酒後,便施施然的離開了。

    走到大門時,他又對着門外左右兩個大漢吩咐道:“你們兩個好好在這裏看着,可千萬不要讓一些宵小來打擾我老楊叔的生意!”

    “哈哈哈...大人你就放心吧,這事我兄弟倆最有經驗呢,保證這大門的門檻連只雞都不會出進!”看門的兩個大漢哈哈大笑的回道。

    陪着出來送客的楊祥聽着這話,臉上硬擠出來笑容再也維持不住,心中的怒火燃燒的雙眼通紅。

    賊眉鼠眼好似一點看不出楊祥的臉色,邊走邊說道:“老楊叔,你就不用送了,有事你直接吩咐這兩個傢伙,不用對他們客氣。”

    看着那傢伙走遠,楊祥直接反身回屋,‘嘭’的一聲狠狠關上了大門。

    在門外兩個大漢哈哈的嬉笑聲中,他噔噔噔的踩着木質樓梯向着樓上走去了。

    越走越慢,越走越乏力...

    待到二樓時,他全身的力氣好似都被抽空了,無力順着紅木扶手癱坐在了地上。

    扛不住了啊!

    實在扛不住了...

    在這座城池中,這傢伙一手遮天,是他們這些普通人的絕對掌控者。

    自己根本無力反抗!

    向高高在上的領主們投訴?

    這可能性更小!

    領主們高居九天之上的高山上,不說是普通人無法抵達,就算是自己能抵達又如何?

    那傢伙的兄長可是其中的大人物,何人會爲了自己主持公道?

    再說。

    用什麼理由投訴?

    就因爲人家想娶自己的女兒?

    這理由站得住腳嗎?

    逃?

    又能逃到哪裏去?

    最遠也就是周邊的城池,但這些城池的管理者怎麼可能會因爲自己這普通人和那傢伙翻臉。

    說不定自己家剛抵達,就會被人家重新送回來。

    這裏都是他們的勢力範圍!

    至於逃向更遠處?

    那怎麼現實!

    玄黃大陸廣袤無邊,一座特殊巨城和另一座特殊巨城的距離猶如天塹,自己一個三階實力的人十年都未必能抵達。

    而且,除了這些城池附近適合普通人生存,更遠處都是莽荒,是高階生物的樂園,普通人的禁地。

    以自己的實力,恐怕沒走出多久就會成爲某隻高階巨獸口中的甜點。

    更何況,還有自己的家人。

    這也是爲什麼那些傢伙們只限制自己的酒樓,而沒有管自己家人的原因。

    上天無路,遁地無門!

    他們不怕自己逃。

    沒有任何辦法...

    那就只能剩下妥協了!

    可妥協的代價實在太大了啊!

    先前被那傢伙壓服的那些人,不僅僅自身實力再也不見增長,家中其他人也沒有修煉的機會,更沒有可能有人覺醒成爲領主,純粹成了城主府斂財的工具。

    那傢伙不會給他們翻盤的機會!

    自己和夫人終身爲奴爲婢也就罷了,但是孩子們怎麼辦?後代怎麼辦?

    自家將永不出頭之日啊!

    癱坐在樓梯口的楊祥一個人抱着頭嗚嗚的哭了起來,心中滿是絕望。

    一家之主是一個家庭的支柱,當難以抵抗的難關降臨在家人身上,而支柱卻無能無力時,他的無力和痛苦,難以形容。

    此刻的楊祥無比憎恨自己的釀酒天賦,若不是這們技藝,自家何至於此。

    看着靠牆酒架上那一罈罈的瓊漿玉液,往日引以爲傲的美酒,現在卻如殺人的毒藥。

    他憤恨的起身,瘋狂的撲了過去,一罈罈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嘭嘭嘭...

    各種顏色的美酒灑滿了地板,在窗戶上透射進來的明亮陽光照射的極爲璀璨,醇厚的瞬間酒香溢散了開來。

    聞到以往這令人沉迷的仙釀,一陣噁心感從楊祥的五臟六腑中蔓延了上來,他無法控制的佝僂着身子開始嘔吐!

    嘔吐的極爲瘋狂,甚至直接半趴在了地上。

    胃裏的東西吐得一乾二淨,嘔吐也沒有結束,直到三階實力的體力都被耗盡,才慢慢的停了下來。

    無力的他直接躺在了地上,躺在了滿地的酒水和嘔吐物中。

    他沒有絲毫理會,只是雙眼放空的看着屋頂。

    良久...

    良久...

    久的窗戶上照射進來的陽光都漸漸消失,久到天開始慢慢變黑,酒樓中開始變得昏暗。

    他還是沒有起身的意思。

    直到大門口傳來雜鬧聲。

    是他的大兒子,在和門口的兩個壯漢在爭吵,要進來看自己,兩個壯漢略爲攔擋後也沒有過多阻攔便放了進來。

    楊祥重新鼓起力氣站了起來,走到了三樓樓梯中部,正面堵住了三樓的場景。

    大門咯吱打開,緊接着腳步聲便順着樓梯騰騰騰的傳了上來。

    出現在二樓的大兒子臉上滿是慌張,看到楊祥的模樣後眼淚更是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怎麼了?”楊祥聲音沙啞。

    “父親,您...”

    “說事...”

    “小玲不見了!有人說下午的時候看到她跑去了城外,進入了莽荒地帶!”

    “什麼?怎麼不趕緊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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