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都說了,回來之前先把毛給弄乾淨,結果這一地的灰,還有下次你就到院子裏呆着”。
阿月歪歪頭“嚶”
“嚶個錘子”說了幾句,她也有點困了,把衣服脫掉就直接睡了一覺,醒來已經是天黑了。
窗外風聲很大,屋子裏一片漆黑,夏芝言發了一會愣,直到樓下喊喫飯她才起,晚飯是夏芝蘭做的,因爲中午學了一道點心,所以晚上又做了一次。
這次做的比中午的好喫,夏芝言飯沒喫兩口就光喫山藥糕了,喫過飯夏彥林沒有回房間,反而坐在堂屋說了一件大事。
“我昨晚在朋友那聽了一個消息,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還是和你們說說,這有關咱們家的生意”。
夏芝言眨巴眼把嘴裏的東西嚥下,立馬正色起來“小叔你說,我們都聽着呢”。
“聽說丘城那邊會來一批難民,直接衝着咱們這邊來的,去年的洪澇讓他們無家可歸,年前又下了一場大雪,許多人都凍死了,朝廷本來是派了人去管,可是還沒進丘城就已經被大雪堵在半路了”。
林婆子奇怪“丘城那地方多災多難也是可憐,可難民來了和咱們生意有什麼關係?”
這一問把大家想的給問出來了,夏芝言想了想就開口“應該是咱們的生意都是村裏挑着去各處賣的,小叔是怕會遇上那些人吧”。
夏彥林點點頭,眼神讚許地看着夏芝言“是,難民有好有壞,而且這次來的可不少,從丘城過來就一定會路過昭陽,那半遮面是不可能派人過來拿貨”。
“除非是咱們自己送過去,要是送過去進不了城也是白搭,而且如果昭陽不接收那些難民,咱們雲華就是他們下一個目標”。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從昭陽到雲華中間就隔了三個縣城,對比一下就雲華算是這幾個縣城裏最富有的了。
要是昭陽都接收不了,那其他幾個縣城更是夠嗆。
“爲什麼他們要往這邊走呢?”
大家也沒有頭緒,可能是北邊的路太難走吧。
“到時村裏的人也沒辦法出去賣”夏彥興見大家沒說話就開口了,隨即又問道“那咱們就不做了?”。
夏芝言搖頭“這還沒來呢,現在大家都等着過了年賺錢,還是和往常一樣吧,如果真的有事,到時再說”。
這個提議見大家都沒意見,話題過後氣氛也沒那麼沉重了,各自又開始討論起了其他事。
今年訂貨的單子已經寫了半個賬本,村裏這次卯着勁要發財,
就連林永正家裏都訂了很多貨,他作爲村長,每天都忙得很,金花嬸去年自己可掙了不少銀錢。
肥皂一直沒停做過,家裏庫房好幾大箱子,夏芝言抽空去盤點過,算下來有好一千多塊,現在年已經過了,當然正事也該忙起來了。
小八這幾天學會了翻身,夏芝言沒事就看着他翻身玩,小八也是大度,夏芝言每次在他翻身的時候搗亂,也不見他哭,只是又重新翻給她看。
在學會翻身的幾天後,夏芝言又有了一個新發現,小八長了一點點牙,笑着的時候能看到。
入了春這天氣老是下雨,夏芝言看着霧濛濛的北林山,有點想進去玩了,家裏事太多,一直都沒去。
只是本想拉着姐姐一起去的時候,沈敘來了,還帶了很多的東西,前段時間已經和他家正式定了親,夏芝蘭現在每天在家裏繡她的婚衣。
“姐,沈哥來了,你不下去?”
夏芝蘭低着頭沒讓妹妹看她的臉“還未成婚,這樣見了不好”。
可她看起來就很想去啊!夏芝言無奈地看着姐姐,這都好幾次了,那沈敘不就是爲了見她纔來得這麼頻繁麼。
現在好了,一個想見一個躲着,每次都還讓她來叫,算了,還是把辣椒還給沈敘好了。
沒錯,前幾次沈敘來沒見到自己的未婚妻,就用東西賄賂她,而且每次都是好東西,這次乾脆就帶了她夢寐以求的辣椒,說是家裏商隊去昭陽送貨時和洋人買的。
就一小株上面掛了兩個辣椒,本來是用來觀賞的,但現在到了夏芝言手裏那用處可就多了,只不過結的辣椒太少,還得留種呢。
“那我就下樓回他了,說你不想見”夏芝言也不想勸了。
把房門帶上,夏芝言沒有下樓,就站在門口等着,心裏數到十的時候,夏芝蘭把房門推開了。
“還是出來啦,不是說不想見麼?”
面對妹妹的調侃,夏芝蘭白了她一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可是收了人家不少東西呢,要是我再不出來,不就是耍人家麼”。
見她如此淡定,夏芝言做了個把嘴閉上的動作,然後隨她下了樓。
沈敘已經喝了一壺茶,但是沒感覺到他很着急,依舊默默地泡了下一壺,動作慢條斯理地看着就很讓人舒服。
夏芝瑜在他對面那是一臉佩服,看見兩姐妹下樓了,連忙把夏芝言扯到她旁邊。
“那沈哥真的厲害,我的天啊,喝了那麼多的茶也沒見他要上茅房”夏芝瑜小聲地在她耳邊說道。
見她滿臉佩服,果然,家裏最呆的就是她了,把她推到一邊,夏芝言看了一眼沒說話的倆人,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故意的。
屋子裏沒一會就只剩下倒茶喝茶的聲音,過了有兩刻鐘沈敘開口了,第一句話就是“你們這茶葉還不錯,可是自家炒的?”
夏芝蘭笑笑“是啊,今年的春茶,你要是喜歡可帶點回去”。
“好,那就多謝,不過今天是沒時間了,下次我再來拿”
說罷,沈敘掏了一個盒子出來“前幾日我在街上看見的,很適合你便買了,家裏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看着未婚妻點頭,沈敘放下盒子便走人了,就爲了送這個盒子,他呆了足足有半個時辰,加上來回路上所花的時間,夏芝言都不知道爲啥要這麼折騰。
盒子夏芝蘭沒給她們看,目送沈敘出門後便又回了房間繼續繡花,倆人就被她晾在了一旁。
“下次沈敘再來咱們就別管了”夏芝言憋了很久才說出這麼一句話。
“好,只是咱們別收他東西就成,喫別人的嘴短,拿別人的手軟啊”。
倆人對視一眼便各自回了房。
又下雨了,夏芝言摸着手中完全溼潤的衣服有點想哭,這已經晾了三天了,完全沒有要乾的跡象,而且還散發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不止她的幹不了,全家的都是,爲了這些衣服,林婆子還叫夏彥宏去縣城買了很多炭,專門拿來烤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