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淮看着漫天的信紙,喃喃說道。
信箱藍色的光芒消散,最終,又回到了原來平平無奇的模樣。
他隨手撿起了一張。
上面的內容,是他之前寫給林秋雅的。
一張張信紙看過去,當初,他寫給林秋雅的信,竟然全部被送了回來。
一種不好的預感,縈繞心頭。
齊淮沒有猶豫,迅速在紙上寫下了幾行字。
齊淮:[秋雅,怎麼回事,這信爲什麼都回來了]
信並沒有像之前一樣消失,而是靜靜的躺在信箱中。
“信,信傳不過去了?”
齊淮一直停放在信箱的信,神色呆滯。
按照平時的情況,他傳送的信,在信箱停留的時間不會超過三秒,就會消失。
“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齊淮手顫抖着,不斷的嘗試着將信遞送過去,最終發現,信只能靜靜的躺在信箱裏。
“爲什麼,這爲什麼!”
齊淮心已經慌了,心急如焚。
接下來,他不信邪,試了諸多的方法,一次又一次,依舊沒有用。
信箱失去了神奇功效,和普通的信箱別無兩樣。
如今已經是晚上了,外面瓢潑大雨,伴隨着的還有轟隆隆的雷鳴。
齊淮終於認清了信傳不過去的事實,目光呆滯看着信箱,以及那填充滿屋的信紙。
彷彿這一年所發生的事情如同一場夢一般。
那個叫林秋雅的女孩,也如同夢一般,在他的世界消失了。
一信箱是他們唯一的聯繫方式。
……
天亮了,清晨淡淡陽光照射進房間。
接連兩天的大雨終於離去,雨水順着屋檐,滴滴答答落在青石板上,發出叮咚的脆響。
林秋雅身上多處纏着繃帶,宛如沒有靈魂的布娃娃一樣。
抱着破爛不堪的信箱坐在地板上。
齊淮離開了她的世界,彷彿心中唯一的那根弦崩了。
現在她才恍然發現,生活是如此黑暗,黑暗到足以讓她絕望。
許久之後,林秋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對她來說,現在的時間不過是模糊的概念。
林秋雅站了起來,將壞掉的信箱緩緩放下,輕輕的打開窗戶。
雨後的天空很藍,乾淨的彷彿洗過一樣。
林秋雅望着天空,神色迷茫,舉着手。
陽光透着指尖,留下暖融融的觸感。
“他也在和我看一樣的天空嗎?”林秋雅自言自語說道。
突然間,她想起了什麼,空洞的美目重新煥發光彩。
“帝都大學!”
林秋雅神色激動,她和齊淮曾經約定過,今年會在帝都大學一起看雪。
……
“南城區,到底是哪裏……”
齊淮神色暗淡。
他去了南城區,但根本沒有打聽到林秋雅的下落。
她所說的地方,也無跡可尋。
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小淮,這都九點了,你怎麼沒有去上學啊!”齊母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來。
“媽……我不想去上學。”
齊淮躺在牀上,雙手枕着腦袋望着天花板,雙目無神。
齊母聲音有些焦急:“小淮,怎麼了,身體不舒服的話,我向班主任給你請一天假吧。”
上學……
齊淮露出苦澀笑容。
突然間,他看到了牆壁上的海報,那是帝都大學的招生海報。
帝都大學四個字,猶如晨鐘暮鼓般,打醒了齊淮。
他的目光驟然亮了,連忙從牀上爬起來。
“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帝都大學,我們說好要在帝都大學見面的,只要考上帝都大學或許就能見到她了!”
齊淮匆忙的穿上衣服拎起了書包。
齊母輕拍門道:“小淮,你班主任都打電話了,要不要請假?”
“不用了,我沒什麼事,馬上來。”齊淮說道,拳頭緊握。
林秋雅,等着,我一定會考到帝都大學去找你!
……
帝都大學,教研科。
“秦老師,請你仔細查找一下,一定有的!”
齊淮神色緊張看着有些禿頂的中年教師,祈求說道。
秦老師推了推無框眼鏡,露出無奈之色:“這位同學,今年的新生名單裏真沒有林秋雅這個名字。”
齊淮緊緊抓着秦老師的手臂不放,苦苦哀求。
“不可能,她一定會來的,秦老師,請您再查找一次,求您了!”
“同學,新生名單都在電腦上,你自己查吧,你說的人考入了別的學校也不一定。”
秦老師看着神色激動的齊淮,有些不忍說道。
齊淮手指飛快在鍵盤上敲打着,盯着屏幕,仔細的查了一遍又一遍。
沒有!
還是沒有!
各院系的新生名單裏,根本沒有林秋雅的名字!
一瞬間,齊淮彷彿被抽走了全部力氣,身體搖晃着跌倒在座椅上,目光呆滯。
“不是說好了,要在帝都大學見面嗎……”
齊淮神色悵然,喃喃說道。
秦老師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又變得心軟了許多,不禁暗暗感慨。
高考學生千千萬萬,帝都大學又豈是想來就能夠來的,沒有來,八成是落榜了。
“回去吧,或許你等的人會在下一屆。”秦老師安慰說道。
齊淮擦了擦發紅的眼睛,強笑道:“對,她下一屆會來的,我相信她!”
……
秋風送爽,丹桂飄香。
九月,一年一度的開學季。
林秋雅拎着行李箱,來到了天朝的最頂尖的學府,帝都大學。
像是做夢一般。
復讀一年後,她考進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學校。
望着巍峨宏偉的校門,林秋雅手中握緊手中的粉色信箋,看着茫茫人海,露出期望之色。
不斷的在人羣中,尋覓着那道夢寐以求的身影。
她堅信,如果遇到齊淮,一定會認出他來。
林秋雅茫然,望着一道又一道道匆匆走過的人影,晶瑩的淚水,順着她的臉頰滴落。
齊淮,你知道嗎,我考入帝都大學了。
我來了。
可是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