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的對面龍之味的店主,來串個門。”
“啊,抱歉……”
“葉子,讓他進來吧。”一個老伯的聲音傳來,用的是霓虹語,墨辰聽不太懂。
“爺爺叫你進去。”葉子幫忙翻譯道。
墨辰走進拉麪小店裏,後廚板凳上,坐着一位頭髮不多的老者,看起來七八十歲的樣子,應該是葉子的爺爺。
“你好啊,年輕的小師傅。”這次那老者用的竟然是龍國語。
“好,您好。”
墨辰一時沒鬧明白,這不是霓虹人嗎,怎麼漢語講的這麼好?
老者看着墨辰,仔仔細細的端詳了一陣,眼神從古怪變爲了然。
“嗯,像,很像。”
“真的很像。”
墨辰奇怪道:“像什麼?”
“像我的一位老朋友。”
“啊?”
老者苦笑了說一下:“可能是我老眼昏花了,小這位小朋友,深夜來這裏,是要吃麪嗎?”
“啊,喫吧……”
不知道爲什麼,被這老頭的目光一打量,墨辰覺得自己的肚子還真的餓了。
點了一份普通的味噌拉麪,墨辰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香啊……”
“老師傅,您這面,是怎麼和的?”
老頭哈哈一笑,露出還剩一顆牙的嘴,捋了捋自己的白鬍子。
“你這孩子,怎麼一上來就打聽人家絕技的?”
墨辰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抱歉,忘了行規。”
一個人的手藝,也許體現不出他的善惡,但能表現出一位廚師的性格和作風。
從這一碗普通的味噌拉麪裏,墨辰覺得這霓虹老頭,起碼是個溫和的人。
“老人家,您的龍國話爲什麼講的這麼好?”墨辰終於問出了心中的問題。
老者眯起眼睛摸了摸鬍子,見墨辰是龍國人,慢慢打開了話匣子。
“其實,我小時候就到過龍國……”
“哈?”
墨辰估算了一下,這老頭如果有八十歲的話,他小的時候,剛好是戰爭期間。
難道是小龜子?
見他臉色不對,老者嘆了口氣:
“其實,我是隨着家父,一起被抓到關東的。”
“本國人也抓?”墨辰有點不解。
“是的,當時需要一批開荒民去拓荒,身體好的去打仗,身體不好的就去做農民或者經商,家父家母就是那個時候被帶走的,我是在龍國出生的。”
“淺草家有祖傳的制面手藝,因爲家父家母拒絕給隊伍做餐食長,在我小的時他們就遭到了處決……”
“自那起,我就開始爲龍國傳遞情報,或者幫忙翻譯一些文件。”
“偶爾弄得一些小麥,還給戰士們做頓麪條改善一下伙食。”
“和我抱着一樣祈求和平的,還有一批同鄉,我們組成了同鄉會,直到五十年代才逐漸回國。”
老者名叫淺草寺祈和,墨辰的確聽說過當年有一批不願參戰的人,來到龍國後做了醫護人員或者後勤人員。
看來這一位,就是沒有喪失良知的普通百姓。
聽完他的講述,墨辰一陣感慨。
“對了,老爺子,那你爲什麼又跑到曼哈頓這地方開店呢?”
淺草恨恨的跺了跺腳道:“我最近看新聞,一對叫加藤的兄弟,在這裏犯下了大錯,給霓虹廚藝抹了黑,我想來贖罪。”
“說起來,我這一生,我都是在替我的民族贖罪,只不過太微不足道了。”
“是這樣啊……”墨辰又點點頭。
兩人感嘆了一會,淺草忽然又苦笑了起來:
“說是來贖罪,本想着把賺來的錢捐給有需要的人,沒想到來了曼哈頓,差點連老本都賠光了……”
“這地方的店租,實在是天價,沒辦法,只好按照孫女的提議,改了店名,又提高了價格,這才勉強能開張……”
“小夥子,說起來,你店裏的東西應該也很貴吧,哎,都是這寸土寸金的店租鬧的。”
“啊,那個,啊,嗯嗯,對!”墨辰支吾着不知道說啥好。
如果淺草老師傅知道自己的店租僅爲一元錢,恐怕要當場血壓飆升。
兩人聊到深夜,墨辰起身告辭回到龍之味。
慢慢在曼哈頓打出名頭的拉麪店,名字也從爲了迎合年輕人的一樂,改爲了淺草家。
墨辰則每天都要光顧淺草拉麪店,海鮮拉麪、豚骨拉麪、醬油拉麪、赤湯拉麪……
各種傳統拉麪都點了個遍,每次喫的都非常精心細緻,品味其中的道道工序。
咣噹!
一碗拉麪幹盡,墨辰滿意的擦了擦嘴。
“這叉燒,有點東西,明天還得再喫幾次纔行。”
負責做店員的葉子,好像看出了什麼不對。
“喂,墨桑,你每天都來,是不是想要偷師啊?我們淺草家的拉麪手藝,可是不外傳的哦。”
祈和老師傅的聲音從廚房傳來:“葉子,不得無禮。”
他看了看自己雖然乖巧,卻有點笨手笨腳的孫女,一臉羨慕的望着墨辰。
“年輕人,如果你肯拜我爲師的話,那麼淺草家的制面手藝,我就傳授給你。”
“爺爺,這怎麼行啊……”葉子有點委屈巴巴的說道。
祈和擺手道:“廚師廚師,既爲廚,也爲師,好手藝就是要得到傳承。”
墨辰聽着他們祖孫的對話,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不過他並不缺師傅,多次來店裏,也不是爲了偷師。
站起來,墨辰挺身正式道:“老人家,我是想,在廚藝上,用龍國的麪點堂堂正正的擊敗你。”
老師傅眉毛一挑:“嗯?有趣,年輕人,我接受你的挑戰。”
兩人雖然年齡差了很多,但在廚藝方面的爭論,則沒有年齡之分。
墨辰和祈和師傅經常爲了製作麪條爭的面紅耳赤。
但這都是君子之爭,與齷齪的加藤兄弟相比,這纔是真是廚藝較量。
墨辰自問現在的自己,在製作麪條方面,與祈和師傅還差着火候,不過想要超越,僅僅相隔了一個任務的距離。
不過即便有系統的加持,墨辰還是堅持每天練習,鑽研着製作麪食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