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暈血要立即讓病人平臥放鬆躺下,或者自行休息恢復。
但也有危重患者會引發室顫,這種情況就十分危險了。
暈血這種毛病如果克服不了,放在醫生和廚師等經常見血的職業上,那簡直就是滅頂之災。
墨辰給小亨特把了一下脈,情況略微有點不妙。
心音和脈搏都會微弱,說明已經發生了室顫!
好在米國遍地都是AED(自動體外除顫器設備),墨辰快速找到了一臺AED,緊急除顫。
此時聽到響動,其他廚師們也跑了過來。
一番搶救之下,小亨特終於恢復了神志。
墨辰看了一眼廚師長諾因漢姆。
現在終於明白了早上他說的那番話。
“孩子,過來聊聊。”諾因漢姆衝墨辰揮了揮手。
兩人走到室外,老廚師點燃了一顆煙。
“你知道老亨特是怎麼死的嗎?”他忽然開口。
“是小亨特的父親吧,難道他……”
“對,也是因爲暈血性休克,很遺憾,那次沒有在廚房裏,他沒有像你一樣靠譜的人在身邊,我沒有像你一樣及時出現。”他低着頭,墨辰看不到老廚師的臉。
“不不不,這事其實我也有錯,我不應該讓他殺魚的。”
“這不怪你,成爲廚師,也是那孩子的夢想。”諾因漢姆狠狠的吸了一大口。
原來,老亨特和諾因漢姆是廚房裏的摯友。
兩人聯手搭檔,才終於把酒店的菜品打出名堂。
但卻沒想到某一天老亨特獨自在廚房研究菜品,暈厥了過去。
因爲身邊沒人,所以錯過了最佳的搶救時機。
聽着老廚師長的講述,墨辰一直有一個疑問。
“廚師長,既然老亨特也有那麼嚴重的暈血,那他是怎麼成爲大廚的?”
諾因漢姆目光幽幽的看着遠方,笑着道:“那傢伙是我見過最有毅力和勇氣的人,他練就了做飯時蒙上雙眼也可以烹飪的功夫。”
“蒙上雙眼?”
“哈哈,對,暈血的事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對外我們會說,這是老亨特的絕活。”
“好厲害……”
墨辰明白,如果有這種病史的話,酒店一旦知道必然會開除老亨特。
對於小亨特也是一樣,餐廳裏不可能允許暈血的人來工作,一旦出現意外,酒店承擔很大的責任。
這也解釋了爲什麼廚師長一直不讓小亨特動刀,在其他廚師要烹飪的時候,還謊稱是爲了菜譜不外傳讓他們趕走小亨特。
原來諾因漢姆,一直在念着摯友的情分,讓他的兒子也有實現夢想的機會。
只不過小亨特還做不到可以像父親一樣,蒙着雙眼也可以進行烹飪。
現在酒店裏知道了小亨特暈血的事,今後他在廚房掃地,也已經成爲不可能了。
見墨辰有點難過,諾因漢姆笑着拍了拍他。
“孩子,別內疚,這不怪你,那小傢伙早晚都要面臨這一關考驗的。”
“我會讓他繼續留在餐廳的。”墨辰突然說道。
諾因漢姆搖了搖頭:“不可能的,我剛剛已經收到辭退小亨特的短消息了。”
“哎,你們啊,都是孩子氣。”老廚師長苦笑着,踩滅了地上的菸頭。
上午十一點半,餐廳裏的人開始多了起來。
和外面喫盒飯的年輕打工人不同,酒店裏最起碼也是能坐在前幾排的成功人士。
老黃和蓋茨已經早早的坐在了餐廳裏。
看到菜單上多出了西湖醋魚和九轉大腸兩道菜,兩人都是一喜。
祖籍的江浙地區的老黃,尤其鍾愛西湖醋魚。
蓋茨則對九轉大腸有濃厚的興趣。
“黃先生,九轉大腸,到底是什麼東西?”蓋茨問。
老黃哈哈一笑:“我先賣個關子,等一會上菜時,蓋茨先生還是親自品嚐一下是什麼東西吧。”
上次的中西結合肉夾饃,雖然肉的口感很正,但那做法讓老黃覺得,年輕人還是未免有點浮躁。
要通過地道的龍國菜品,才能看出那位小主廚到底是不是像蓋茨說的一樣厲害。
在他們的遠處的一個角落,東哥帶着老婆,也點了同樣的菜品。
外加空運過來的五常大米。
“什麼嘛,我最近孕吐的厲害,根本不想喫油膩的菜品啊。”奶茶有點不開心的說道。
東哥是生拉硬拽把老婆拉到餐廳來的,想讓她也嚐嚐墨辰的手藝。
不過奶茶並不想體驗什麼龍國來的大廚手藝,氣呼呼的被拉了過來。
“哼,在國內怎麼沒見你這麼熱衷龍國菜,到了外面反倒積極起來了。”
“外面的野花香,外面的菜也比家裏香是吧?”
這句有深意的話,讓東哥嚇的不敢吱聲。
他縮了縮脖子,指着遠處:“老婆,你看,菜來了,西湖醋魚、九轉大腸,香死了!”
“切,能有多香。”
然而當精品的國宴菜品端上來的時候,奶茶小姐姐也不由的多看了幾眼。
一整條大魚,外皮鮮亮褐紅,透過微焦的魚皮,可以看到裏面嫩如雪的白肉。
魚身外的濃稠醬汁,帶着微微酸甜的氣味傳入鼻息。
東哥再也忍不住,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魚汁鋪在米飯上,直接炫了一大口。
鮮、鹹、酸、甜、濃郁的味道混入米飯中,一口下去,東哥舒服的叫了一聲。
“啊……”
旁邊的奶茶姐姐趕忙捂住他的嘴。
“幹嘛啊,小聲點。”
“唔唔唔,喫,老婆,喫!”
東哥頭也不擡,又是一口爽滑脆嫩的九轉大腸,再來兩口白米飯。
百轉千回,濃濃的龍國味道和思鄉之情,一齊匯入口中。
看他的樣子,奶茶也有點被勾起了食慾。
她拿起筷子,嘗試着夾起一塊白嫩的魚肉,稍稍蘸了一點醬汁。
“咦!”
放入口中之後,她漂亮的眉眼彎彎、變成一條月牙。
“天吶,這真的是在米國嗎?哪裏來的大廚啊,這是我喫過的最完美的西湖醋魚!”
見多識廣的東哥嘿嘿一笑:“寶貝,告訴你,這手藝,是國宴的級別。”
“國宴啊!難怪,我能見見那位師傅嗎?”
“喏,就在那邊。”
東哥指了指遠處,正在蓋茨和老黃桌前的墨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