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不好嗎？”
說着，明志鵬十分無奈地嘆了口氣。
“爸爸？”
聽着那個從小把自己養到大的男人說出這些話，明夏心裏跟刀子絞一樣痛。
明夏忍住哭意，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穩定，她深呼吸一口接着道：“您知道李夢娜今天是爲了什麼才被關進去的嗎？”
電話那邊安靜了幾秒，隨後傳來明志鵬滄桑的聲音。
“不管怎麼樣，娜娜是個好孩子，我相信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聽到這番話的一瞬間，明夏的眼淚直接砸到了嚴測的手背上。
她將話筒捂住，靠在嚴測肩膀上低聲嗚咽起來。
等了良久，依舊沒聽到明夏的回答聲，明志鵬明顯不耐煩了。
“小夏，別怪爸爸說你，都23歲的人了，要懂點事。”
“呵。”
看在對方是小姑娘父親的份上，嚴測忍了又忍，這才一直沒發話。
這現在看見自家小姑娘被人委屈成這樣，儘管知道自己這樣做多少不太好，但嚴測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他冷笑了一聲，“您是她的親生父親？”
突然之間變換成一個男人的聲音，明志鵬沒反應過來。
沉聲問道：“你是什麼人，明夏呢，讓她聽電話！”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
“要不是今天親眼見識到，我還真是不敢相信這是一個親生父親說出來的話。你說她不懂事，那我倒是想請你指教一下，什麼叫懂事？”
男人突然把電話拿了過去，明夏嚇了一跳。
心臟快要跳到嗓子眼了，生怕嚴測心直口快，說了不太好的話。
“你別說了。”明夏着急的脖子根都紅了起來，伸手就準備把電話拿回來。
嚴測擡起眼皮，一隻大手輕而易舉地控制住了女孩的舉動。
他繼續道：“自己的孩子在外面一個人打拼了這麼久，從來都是不聞不問的，出了事倒是知道把罪都推到她身上來了？”
這一大串話，懟的明志鵬牙口烏鴉。
再加上所說的都是事實，他根本想不出一個能反駁的點。
“明夏！”明志鵬氣的雙目瞪大，像是牛眼睛一般，“你天天在哪認識的這些不三不四的人，再這樣下去，爸爸就不喜歡你了！”
見嚴測不是個好欺負的主，明志鵬又將矛頭重新指向明夏。
“很用不着，我家的小姑娘，有我疼着就夠了。”
最後一句話說完，嚴測也懶得聽對方的解釋，直接按了掛斷，順便將手機關機。
“你幹嘛呀。”
明夏語氣帶了焦急，又氣又委屈，心裏還有着後怕，從小到大，她都還沒跟父親這樣子說過話。
一時間，明夏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情緒，小鼻子聳了聳，眼淚“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
“小丫頭，都是老子的錯。”
見小姑娘動真格地哭了起來，嚴測心裏跟被瓜子狠狠抓了一般疼，“別哭，求你了，老子看的心裏難受。”
嚴測伸手，粗糲的手指將女孩臉上的淚珠擦乾淨。
儘管已經很溫柔了，可小姑娘的白嫩的臉蛋還是留下來紅色的印子。
明夏從小的淚腺就特別發達，哭起來，眼淚根本能打溼好幾張紙。
“你壞......”
嚴測有些無語地笑了笑，也沒反駁，順着小姑娘的話道：“嗯，我確實壞。”
明夏愣了兩秒，哭的更兇了。
嚴測抓了抓脖子，既然軟的不行，他也只好來硬的了。
“再哭，信不信老子咬你？”
他語氣不算好，甚至還帶了點恐嚇，小姑娘的哭聲戛然而止。
果然，哄小傢伙，還是得來硬的。
和小時候親戚家的一個三歲小孩一樣，越哄越來勁兒，只要嚇唬一下，立馬乖了！
看着女孩要哭不敢哭的樣子，嚴測心裏癢癢，還是在女孩白皙的連帶上咬了一口。
“別咬，很疼的。”明夏哼唧了一聲，不是沒哭了嘛！
“小傢伙，在你爸爸眼裏，你是不是一直都是戰戰兢兢，不敢犯錯？”
見小姑娘情緒好轉了一點，嚴測又回到了一開始的話題。
明夏抿脣思索了一下，發現確實是嚴測說的這樣，乖巧地點了點頭。
“作爲一個比你大快六歲的老男人，我要告訴你一個道理。”嚴測寵溺地颳了刮女孩的鼻尖。
“永遠不要給人一種過分聽話乖巧地感覺，否則人家只會覺的你很好擺佈。”
“你父親已經有了新的家庭，所謂‘血濃於水’在這種境況下，也是格外脆弱的，小傢伙，不要再把那些已經過去的動心看的太重要了。”
“那樣傷心難受的只有你自己。”
明夏安安靜靜地聽着嚴測所說的這些，久久沒有出聲。
其實這些道理她都知道，只是哪能真的就什麼都不在乎呢。
“傻丫頭，跟你說這些又不是我讓你馬上做到。”
嚴測拿了件厚外套來，披在她身上，將拉鍊一拉到底，把人捂的嚴嚴實實。
“走吧。”
“去哪啊？”
“逛超市，咱們還沒一起去過超市。”
這個點，超市正在促銷，人多格外的熱鬧。
明夏看着琳琅滿目的商品，那些委屈憋悶地壞情緒慢慢淡忘到腦後。
嚴測一手推着車，一手緊緊牽着女孩小巧的手。
見小姑娘終於肯笑了，也不自覺地勾了勾脣，心裏鬆了口氣。
嚴測花錢起來也是大手大腳的，只要是明夏多看了一眼，馬上就丟進購物車裏了，連價格都懶得看。
有的東西甚至直接拿好幾份。
明夏制止了好幾次，男人嘴上答應的好好的，行動上倒是沒有半點收斂。
這陣勢似乎不是來買東西，而是來進貨的。
世界末日屯物資都沒這麼誇張。
到最後那一小推車都有點放不下了。
付完款將近一千來看，嚴測皮夾子裏面隨便抽了張卡遞了過去。
滿不在乎的樣子。
那一堆東西裝了三大袋，光是看着就覺得嚇人。
嚴測倒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輕輕鬆鬆的都拿了起來，那模樣，彷彿拿的是幾坨棉花似的。
“我幫你拿一點吧。”
明夏想從男人手裏分擔一點過來，從超市到家裏的路程還有點遠。
“你那細胳膊細腿兒的還幫我分擔呢？”
嚴測手往旁邊偏了偏，沒有讓女孩拿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