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爻嘟囔了一句,擡手放在臉上,遮住了那刺眼的陽光。
下一秒,他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警惕地扭頭四處掃了一眼。
在發現沒有敵人之後,他才稍稍放鬆下來,然後狠狠地一拍額頭,“大意了啊!”
同時,他也有點慶幸,昨天晚上居然沒有人來偷襲,不然他現在怕是已經變成冰冷的屍體了。
回顧昨晚,前面兩個都還好,問題不大。
唯獨第三個,以神爲薪,可鍛體。
他當時也沒多想,加上做不到一心二用。
或者說,以他現在的境界,還做不到把心神分成兩份,只取其中一份做薪火。
於是,他的全部心神都被投入了鼎下。
隨着心神燃燒,或者腦袋發燙,他才突然想到這樣會導致的後果。
體力耗盡,於是全身乏力,沒辦法動彈,得恢復過來才能動。
心神耗盡,則是會直接昏厥過去。這算是觸發了大腦的保護機制,就像某些人在受到重大刺激會暈過去一樣。
而等到早上,他的心神恢復過來,所以才能醒來。
也就是何成柳和黃長官不知道昨天半夜他昏迷了,不然怕是早就把他給切成塊。
這一點上來說,他還是挺幸運的。
蕭爻揉了揉眼睛,感覺還是有點疲倦。
身體上的疲累是其次,主要是心累。
這一晚上過去,心神也只是恢復了大半,沒能全部恢復。
他晃了晃腦袋,稍微清醒了一些,接着開始查看起身體來。
昨天晚上鍛體之後,便直接暈了過去,都不知道效果如何。
他擡起手,握緊拳頭,並不結實的手臂下隱藏着一股爆發性的力量。
這些,都是他這段時間以來的成果,也是他賴以生存的前提。
仔細觀察了一陣,他發現,手臂上的皮膚相較之前,似乎結實了一些。
想了想,他又上手捏了一下,果然傳來一種緊實感。
那感覺,就像是肌肉一直處於繃緊的狀態一樣。
但是,他自身卻不覺得有什麼,更沒覺得不舒服,一切都很自然。
之前對敵的時候,他都會將肌肉緊繃,這樣捱打時候不會那麼痛,可以減少一點傷害。
而現在,他可以一直保持着,即使面對突襲,也不會那麼容易受傷。
接着,他手上用力,手臂頓時繃緊,隱約可見下面突出的肌肉。
他擡起另一隻手朝那手臂上拍了兩下,發出清脆的“啪啪”聲。
這還不夠,他又咬牙用力錘了兩下,居然是有點響亮的“噹噹”聲。
最重要的是,無論是拍還是錘,他都沒怎麼感覺到疼。
突然,目光掃到一旁的鐵牀柱子,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揮舞着手臂砸了上去。
“當”的一聲,像是兩根鐵棍碰撞。
蕭爻臉上卻露出了笑容,摸了摸手臂,“嘿嘿,不疼。”
再一看,那鐵柱上居然出現了細微的形變。
這發現,讓他更是興奮。
照這樣下去,刀槍不入都不是問題啊。
不過,想到要以心神爲薪,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這事還得從長計議。
主要是後果太嚴重了,會直接暈厥。昨天晚上也就是運氣好,一旦被何成柳知道,那就是他的死期了。
還好,除了鍛體之外,霸王鼎還能鍛氣和鍛神,大不了先把前面兩個給練上去再說。
放風的操場上,蕭爻更加賣力地練習着神農功。
他感覺自己差不多到達武者的瓶頸,很快就要突破到武師了。
可惜,一番練習下來,雖然汗流浹背,但是依然沒能如願。
他倒也不強求,隨緣就好,坐在一旁休息,準備接下來給囚犯們治病。
不過,感受到肚子傳來的空乏感,他微微皺起了眉頭。
監獄裏的飯菜油水很少,只能勉強果腹,並不能喫得很飽。
這樣做除了節約成本之外,同時也是方便管理。
畢竟,如果囚犯們喫得太飽了,多餘的精力無處發泄,那便會滋生許多的打架等惡性事件。
但是,窮文富武,練武本來就是一個大量消耗體力的事情,自然需要通過進食獲得充足的營養,以補充體力,維持身體需要。
之前蕭爻只是普通練習,倒還能勉強支撐得住。
現在以霸王鼎爲主的天醫鍛體術,屬於一環扣着一環。最底層的以力爲薪,便需要消耗他大量的體力。
這也就意味着他需要比以往更多的食物,最好是高熱量食物,能更快地補充體力。那樣,纔不至於影響到他的修行。
但是,在監獄裏想弄到這些無異於癡人說夢。
更何況,何成柳一直想着法子弄死他,絕對不會讓他弄到食物的。
如果真的弄到了,那食物裏一定是下毒了。
蕭爻暗暗嘆了一聲,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休息完畢,他朝着旁邊的囚犯說道,“排好隊,治病了啊。”
附近的囚犯聞言立刻開始排隊,並且十分地守秩序,更沒有吵鬧的。
蕭爻則是照舊開始給他們治病。
過了一陣,百事通踱着步子走了過來,笑道,“蕭醫生真不愧是神醫,這麼多人來找你看病。我聽說,醫療室那幾個庸醫現在都恨死你了。再這樣下去,他們就要失業了。”
蕭爻沒好氣地看了對方一眼,“神什麼醫,天天都是跌打正骨,外加感冒發燒。”
也正因此,他那傳承自顧風的醫術就沒有發揮的餘地。
這也是,讓他有點鬱悶的地方,那感覺就像手裏拿着屠龍刀,卻要去殺豬一樣。
百事通嘿嘿一笑,“誰說的,你這神醫之名都傳到外面去了,好多人都知道我們監獄裏出了個神醫呢。”
蕭爻無語,懶得說下去。
百事通又說道,“說不定哪一天,真的會有人慕名入獄,找你治病呢?”
蕭爻看傻子般看着對方,“那我可得好好給他治一下才行,腦子多少有點問題。”
突然,一個胖子站了出來,“你罵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