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蕭爻回過神來的時候,葉子已經被啃了大半。
他只能苦笑道,“看來不給你治都不行了,不過我也不確定能不能治好。要是沒治好的話,我再賠你一棵同樣的,或者是直接賠錢吧。”
高適擺了擺手想說不用,但是想到這藥材的價錢,還是把話憋了回去,轉而問道,“這是你養的寵物嗎?口味挺獨特哈。”
蕭爻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於是同樣轉移了話題,“這大葉扶桑你從哪裏得來的?”
是的,這又是一棵大葉扶桑,所以纔會在第一時間便慘遭了金蠶的毒手。
不過,這玩意挺稀有的,偶爾見到一株也就罷了,同一天之內出現兩株,就有點奇怪了。
高適的眼睛依然在看着金蠶,“從一個好友那裏買來的,哦,就是賣給姜明那個人。我本來還準備了其它藥材,不過早上聽姜明說,你對這個很滿意,所以我就把這個拿來了。”
蕭爻不由得咂了咂嘴,看來明星一天208萬還真不是空穴來風,不然高適怎麼買得起那麼多名貴藥材?
大壯在一旁心有餘悸,“還好高老師你沒拿來,不然怕是全都要被它給啃了。”
真要是那樣的話,估計蕭爻當場就得破產了。
胡箐箐伸出手指戳了戳金蠶,“這傢伙還真是怎麼喫都不胖的體質啊,一天連啃兩片葉子,一點都沒變化。”
說到這,她笑看向大壯,“不過我想它的蠶砂肯定很補,你到時候可以試試。”
大壯嫌棄地搖了搖頭。
黎永誠則是若有所思,“我倒是覺得藥效都被它給吸收了,現在把它拿去炮製,說不定反而能有一些特別的藥效。金蠶加上大葉扶桑,會是什麼效果呢?還真挺好奇的。”
金蠶立刻停止了進食,上半身昂起,茫然四顧,我好像聽到有刁民想害朕。
鄭雲直接把花盆端了起來,“這小傢伙似乎還挺有靈性。”
她乾脆把兩個花盆擺到了一起。
金蠶沒發現危險,又歡快地啃了起來。
嗯,估計用不了多久,花盆裏就只剩下兩根光禿禿的樹枝了,放在一起挺對稱的。
經過了這麼一個小插曲,蕭爻回過神來,“你先把墨鏡、口罩什麼的脫了,我給你檢查一下吧。”
高適遲疑了一下,“能不能把門關了?”
他擔心露臉的話,會被人給認出來。
這麼久沒出現,他面癱的事情除了自己人,根本沒人知道。
他可不想到了這時候功虧一簣,哪怕稍後能治好也是一樣。
畢竟他是一個演員,還是十分注重自己的形象的。
蕭爻擺了擺手。
大壯和黎永誠快步去把門關上,順手開了燈,免得房間裏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
對面的巫彭感到奇怪,接着不屑道,“裝神弄鬼。”
隨着大門被關上,高適又猶豫了一陣,終於還是緩緩把墨鏡和口罩都給摘了下來。
高適苦笑了一下,但是隻有左臉在笑,右臉直接僵住了,而且他的嘴角呈現歪斜的狀態。
他拿出紙巾擦拭了一下即將流出來的口水,這才說道,“我現在連一個完整的表情都做不了,還怎麼進行表演呢?”
大壯同情又心疼地看着對方,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蕭爻觀察了一下,發現對方的眼裂變大,鼻脣溝變淺。
於是他又問道,“你能不能做一下皺眉、閉眼、吹口哨等動作?”
高適搖了搖頭,“不行。我之前求醫的時候,醫生就讓我做過了。”
話雖如此,他依然還是嘗試了一遍,果然一個都做不了。
另外,蕭爻注意到,對方在用力閉眼時,眼球會向外上方轉動,露出白色鞏膜,看上去挺驚悚的。
高適注意到蕭爻的眼神,“醫生說這是bell現象,而我這個病是周圍性面神經麻痹。除了面癱之外,我的耳內和耳後還有會輕微的疼痛,另外聽覺變得十分敏銳,正常分貝的聲音對我來說都有點刺耳。醫生說這是伴隨出現的症狀,稱爲特發性面神經麻痹。”
“他們給我用了潑尼松和阿昔洛韋以及維生素B1進行治療,不過沒什麼作用。後來我又尋求中醫的幫助,嘗試了鍼灸和理療,還是沒有任何改善。”
說到這,他的聲音變得失落和低沉,“那個中醫在治療面癱上很有經驗,不少病人都是經過他的鍼灸,幾個療程就好了。結果輪到我,治療了好幾次卻還是一點改善都沒有。”
大壯皺起了眉頭,“會不會是你遇到那種神醫了?據我所知,鍼灸治面癱還是挺有效的,甚至有的人面癱只需要扎幾針就好了。”
所以,他懷疑高適遇到的是所謂的“神醫”,一點本事都沒有,甚至連中醫都不會,直接編一堆案例出來炒作。
然後,再找一些託回來演戲,把知名度打響,再行騙。
而他們所選擇的對象,往往就是高適這種有錢人。
畢竟那句話說得好,人傻錢多。
越是有錢的人,便越容易騙,何況他們根本不懂中醫,完全分辨不出來對方醫術到底行不行。
而且治病這種事也沒人敢打包票,所以想要追究都很困難。
中醫的名聲,也正是被這些所謂的“神醫”給敗壞了。
高適明白大壯的意思,搖了搖頭,“不是,那是一個老中醫,傳承好幾代了,一直在那地方治病,且專治面癱,曾經治好過不知道多少人。”
“我當時是被朋友介紹過去的,看他的手法什麼的都挺專業的,不像是騙子,而且親眼見到有人被他治好。”
“他一共給我治了三次,三次下來都沒有改善。我當時覺得可能是效力不夠,還想讓他多試幾次,說不定就好了,但是他拒絕了。”
說到這,他想要皺眉,卻做不到,於是只能臉抽了下,“他說是我們沒緣,所以他治不好我的病,讓我另尋高明,你們說奇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