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的骨杖高高舉起，大有如果對方的回答讓自己不滿意，那就一棒子敲下去的打算。
宋醫生嚇得趕緊往後退，“這裏是警察局，你可別亂來啊。”
嘴上這樣說着，他的眼神卻分明在說，這樣的行爲比野人還野人。
何成柳也上前一步，眯着眼睛，“這位是巫彭大巫醫，可不是什麼野人。他對精神類疾病很有研究，是王局長專門請來治療裏面的病人的。”
宋醫生顯然認識何成柳，迫於對方的威勢，只能朝着巫彭拱手說道，“抱歉，剛纔是我失言，請你不要在意。”
語氣倒是誠懇，但是有幾分真心就不好說了。
巫彭淡淡地看了對方一眼，懶得搭理，轉頭看向蕭爻，得意道，“不好意思，這次怕是要讓你白跑一趟了。”
蕭爻坦然地笑了笑，“沒事，正好我想看看你有多少本事。現世的巫醫不多，出來行走的更是少見，就當是讓我這些徒弟們增長一下見識好了。”
巫彭冷哼一聲，然後讓人把門打開，走進了拘留室。
何成柳趁機湊了過來，“抱歉了老同學，這次怕是要搶你風頭了。”
話裏話外，無不透露着得意。
顯然，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之前雙方都只是在各自醫館裏醫治病人，很難比出高下。
所以，他才趁着這個機會，要與蕭爻比個高低。
只要巫彭能把那個精神分裂病人治好，那他便能趁機展開宣傳，打壓蕭爻。
蕭爻淡淡地瞥了對方一眼，然後一臉嫌棄地走開，連話都懶得說。
何成柳沒想到他會是這麼個反應，頓時又生氣又憋屈，差點氣得七竅生煙。
拘留室裏，那個男人雙手被銬在了桌子上。
看到巫彭進來，他的注意力艱難地集中了一下，“你是什麼人？”
巫彭拿着骨杖緩步走到對方身邊，“我是來幫你的人。”
男人使勁地晃了晃腦袋，“幫我？不是，你和他們一樣都是來害我的。”
說到這，他變得激動起來，雙手握拳猛砸桌子，“去死！去死！”
這時，巫彭輕輕地拍了男人的肩膀一下，嘴裏吐出幾個古怪的音節，“啊布魯吽吧！”
出乎意料的是，男人居然就這樣安靜了下來，一點沒有先前的瘋狂模樣。
宋醫生眉頭緊皺，想不明白巫彭是怎麼做到的。
以他的學識，思索了一陣也只能猜測對方使用了某種鎮靜類藥物。
可惜他沒能看到實物，要不然的話，做個檢測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鄭雲幾人也不明白，但是她們還有蕭爻這尊大神。
蕭爻感興趣地看着裏面，“剛纔那句是巫醫的咒語，類似於清心咒，有定驚安神的作用。唔，現在的一些巫師也經常會使用。”
幾人恍然，難怪那個男人這麼快就安靜了下來。
宋醫生看向蕭爻，質疑道，“你的意思是說，只需要這麼一句咒語就能讓人冷靜下來？而且，對象還是一個有精神分裂的男人。”
宋醫生小心地看了何成柳一眼，“沒有什麼問題，只不過我不認爲所謂的咒語有這麼神奇罷了。依我看，他多半是使用了一些祕製的藥粉之類，其中成分則主要是鎮靜類藥物。所以，那個男人才會迅速冷靜下來。”
“如果咒語真的有那麼神奇，那我們平時對付那些精神病人豈不是輕鬆多了？那咒語怎麼念來着？啊布魯吽吧，是吧？我念了啊，也沒感覺有什麼作用，你們有察覺到什麼變化嗎？”
蕭爻無語地看了對方一眼，“夏蟲不可語冰。”
所謂咒語，不是照着念就行。
照貓畫虎，那畫出來的也只是貓，不是虎啊。
所以，宋醫生唸的那一段，只是聽着像而已，其中的音節、節奏、頓挫，全都對不上。
另外，咒語之所以能有效，還是在於個人自身的法力，沒法力的人念千百遍也是白搭。
而蕭爻自然沒有那個閒心和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解釋那麼多，於是他繼續看向拘留室裏面。
宋醫生感覺到蕭爻的鄙視，頓時氣急敗壞。
不過，他看了看蕭爻這邊人多，而王局長更是根本沒有要支持他的意思，於是只能忍了。
此時，巫彭正拿着骨杖，繞着那個男人跳起了舞。
他一邊抖動身體，一邊揮舞着骨杖，嘴巴開合間吐出一個個抑揚頓挫的音符，最後變成一首歌。
歌聲十分地低沉，讓人聽着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但很快，又讓人彷彿置身於篝火晚會中，身心都跟隨着巫彭的身體節奏在歡呼雀躍、跳動着。
就在這時，蕭爻看向趙英，“說說那個犯人吧？”
只一聲，便將鄭雲等人從篝火晚會中拉了回來。
她們愣了一會神，心有餘悸地看了裏面的巫彭一眼，又看看旁邊，驚訝地發現王局長等人依然定定地看着巫彭出神。
趙英舒了一口氣，“犯人名叫林有，是一個寫網絡小說的。他的性格十分孤僻，曾經有一個叫寧希希的女朋友，不過他的女朋友在一年多前便去世了。”
“自那之後，他變得越發孤僻，整日躲在出租屋裏，幾乎不與外界進行任何交流。”
說到這裏，她有點唏噓，“根據屍檢報告，最早的殺戮發生在半年前，此後每隔一個星期，他便會殺一人，一直到他最終落網。我們將他逮捕的時候，他剛結束了一場虐殺，場面極其慘烈，連一些老警察都頂不住。”
鄭雲奇怪道，“殺了這麼多人，你們警察都不知道嗎？而且，難道沒有人報案？”
趙英搖了搖頭，“他殺的是一個小幫派的成員，他們起初以爲是敵對幫派乾的。加上是黑幫內部的事情，便沒有尋求警方幫助。之前，因爲西區嚴打，他們跑到了南區，依然逃不過死亡的命運。”
“直到終於有人承受不住，開始向警方求助，不過那時候已經太晚了。總之，那個小幫派無一倖免，不是死了，就是失蹤。就連那個老大都失蹤了，生死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