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本來準備離開的衆人議論紛紛起來。
“這是相當於變相增加了名額？”
“我怎麼覺得是拿我們當小白鼠呢？”
“對啊，他們三個這麼年輕。正所謂，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我可不想被他們拿來練手。”
“你們怎麼能以貌取人呢？邪醫不是也很年輕嗎？那醫術，在臨江市找不出比他更好的。”
“既然你這樣說，那你做第一個喫螃蟹的人吧。”
“那個，我覺得還是觀望一下比較好，畢竟這可是治病，不是鬧着玩的。”
衆人當即一陣鄙視。
而本來就有些緊張的三人，聽到衆人的話，心裏頓時更加不是滋味了。
蕭爻拍了拍他們的肩膀，“沒事，慢慢來吧。”
胡箐箐有點委屈地回頭看着他，“師傅。”
蕭爻笑了笑，“沒事，當初我也是這麼過來的。等他們見識到你們醫術的厲害，就會求着你們治了。”
大壯忐忑道，“邪醫，要不把你託底的事告訴他們？那樣他們估計就願意讓我們治了。”
蕭爻聞言直接拒絕，“那樣的話，他們還是衝着我來的。如果病治好了，他們不會覺得是你們的功勞，更不會認爲你們醫術足夠厲害。不過，他們更有可能希望你們治不好，然後就能找我來治，不用辛苦地排隊。”
他先前沒把託底的事說出來，便是想看看衆人的反應。
現在看到衆人對三人的不信任，他思索了一下，覺得更不能說了。
胡箐箐和大壯對視一眼，有點失望。
黎永誠則堅定道，“邪醫說得沒錯，一切還是要靠我們自己。反正這裏人這麼多，我相信總有願意嘗試的。而且，就算他們願意，我們也不一定能治，所以沒什麼好說的，這是雙向選擇。”
大壯無語，“你這話說完，更扎心了啊。”
黎永誠沒有回話，而是走上前去，“我們確實是想通過給你們治病，用來練手和積累經驗。不過，如果不是有把握的話，我們是不會開方的。這是爲了你們的健康着想，也是我們的職業操守。”
“我們的醫術確實遠比不上邪醫，但是跟師學習這麼久，我們也學到了不少。如果有人保守病痛折磨，實在難以忍受的話，可以考慮讓我們診斷一下。說不定，我們能治好呢？要知道，邪醫一天只有三個名額，排隊的話，不知道多久才能輪到。”
“另外，我們三個的診費都是100塊，和邪醫一樣，只開方不賣藥。事後，我們會進行回訪，以確定診斷以及藥方是否正確有效。”
他頓了一下，“還有，如果到時候吃了我開的藥，情況沒有改善或者沒有痊癒，你們都可以找我退回診費，絕不食言。”
胡箐箐和大壯對視一眼，“我們也是！”
聽到這話，衆人頓時有點意動。
這樣一來，治不好最多就是花點藥費而已。
就算加上診費，也才100塊，這點錢平時根本買不了多少東西。
況且，真要排隊等邪醫，那不知道得排到猴年馬月去。
而當天搶不到，就只能等第二天，天天如此，太累了。
另外，在這期間還要一直忍受病痛，這纔是最辛苦的。
黎永誠說完那番話，端正地坐在了椅子上。
大壯和胡箐箐也跟着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正襟危坐。
他們面前各自擺着一張新桌子，上面有紙筆等東西，用來接診。
蕭爻見此笑了笑，沒再出聲。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已經不需要他說些什麼，接下來就看那些人的選擇了。
鄭雲在一旁更加緊張，“那些人會同意嗎？”
蕭爻笑道，“會的。”
話落，第一個人走向黎永誠，“我來試試。”
黎永誠稍稍鬆了口氣，沉聲道，“先說說你的症狀吧。”
那人遲疑了一下，“我經常失眠，晚上睡不好覺，去醫院開了安眠藥，但是作用不大。一開始小劑量就能睡着，現在的劑量越來越大了。而且，這玩意只是當天有用，治標不治本。”
聽完對方的描述之後，黎永誠又進行了四診合參，最後一臉茫然。
那人見此緊張起來，“怎麼樣？”
黎永誠當即求助地看向蕭爻，這可是他的第一個病人，要是失敗了，後面就不會有人來了。
蕭爻卻只是站在原地聳了聳肩膀，絲毫沒有要上來幫忙的意思。
於是，黎永誠猶豫再三，只能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我診斷不出來。”
那人見此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同時似乎一點都不意外，就好像他一開始就沒抱着希望一樣。
黎永誠頓時更受打擊，於是問道，“要不，我給你開個方試一下？不收錢。”
還沒等那人回答，蕭爻便沉聲道，“你都沒診斷出來，憑什麼開方？”
黎永誠怯怯道，“邪醫，我是想按照一般失眠來治，開個通用的方子試一下。”
蕭爻嘆了一聲，“你是不是忘記你剛纔說的話了？沒把握，不開方。就算你真的僥倖用這個方子，治好了他的病，但是你根本不知道原理，下次遇到你還是不會治。他們確實是給你們練手，但不是試藥的小白鼠。”
他能理解黎永誠想要開門紅，治好這第一個病人，但這不是亂來的理由。
黎永誠深呼吸一口氣，“是，我知道了。”
他轉頭看向那人，大大方方地承認，“你的病我不會治，所以我不能給你開方。”
那人並沒有生氣，反而是笑道，“沒事，我繼續排隊找邪醫好了。對了，診費要給嗎？”
黎永誠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既然沒開方，當然不用。”
同時，胡箐箐和大壯也頹然地向面前的病人承認了自己看不出來病因，因此不能開方。
三人本以爲自己本事不行，今天估計會就此結束。
沒想到，那些人卻涌了上來，“醫生，幫我診斷一下試試。”
三人愣住了，然後便聽到其中一人說道，“反正閒着也是閒着，試一下也不會有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