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次他不是爲了買什麼珍稀藥材,而是想做一次調研,看看當前市場上的藥材質量和價格如何。
畢竟再過幾個月,工地那邊就要完工了,到時候他的藥廠便能開始運行。
而現在,則是未雨綢繆,提前做好準備,順便做好藥的研發工作。
因爲是做調研,沒空進行教學,所以他沒帶上鄭雲等人,而是一個人在市場上閒逛。
或許是因爲有何氏集團這個大藥企在,臨江市的藥材批發市場還是挺熱鬧的。
除了商鋪之外,街邊還有不少直接擺攤的藥農。
他們都表示自己的藥材是純野生挖的,有的藥材上甚至還能看到沾着的黃土。
不過,蕭爻只是鼻子嗅了一下,便搖了搖頭,味不對,顯然是以次充好。
看到一整條街都是這種現象,他也懶得管了,直接走進了商鋪裏。
商鋪裏的藥材擺放得更加整齊、乾淨,看上去倒是不錯。
可能因爲有門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所以裏面的藥材倒是沒有以次充好的現象,最多是根據產地不同而標出不一樣的價格。
店老闆一副懶洋洋的模樣,並沒有主動上前推銷的意思,只是隨蕭爻自己看。
蕭爻看了一下白朮,產地不同有好幾個價格。
他直接走到一個標着道地白朮的袋子前,拿起一把,放在鼻子下聞了聞,“老闆,你這白朮不對味啊。”
老闆懶洋洋地看了過來,“白朮就是這味,哪裏不對了?”
蕭爻肯定地搖了搖頭,“你這不是道地藥材。”
老闆或許是閒着無聊,又或許是看蕭爻懂行,於是應道,“這確實不是道地白朮,是附近產地出的。不過,它的各項指標都達到了《藥典》的標準,所以標個道地藥材沒有問題。”
蕭爻把手裏的白朮放了回去,“不是道地藥材,藥效終究有差別。”
橘生淮南則爲橘,生淮北則爲枳。
道地藥材的藥效纔是最好的,哪怕是靠近,藥效都會出現偏差,從而達不到最好的治病效果。
老闆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不過現在哪裏還有那麼多道地藥材?現在講究規模化種植,講究經濟效益,白朮賣不上價錢,當地自然種別的值錢藥材了。”
“我這麼和你說吧,這些白朮已經是最好的了,所以我們都當成道地藥材來賣,別的藥店也是這樣。你真要找道地的,除非出大價錢。”
沒人種植,加上野生藥材的數量有限,自然也就沒有道地藥材了。
就如現在的林下參,種植個兩三年便能賣了。
雖然還是打着人蔘的旗號,實際上藥效還不如一根蘿蔔強。
這是整個藥材行業的問題,不是蕭爻一人能改變的,所以他只是暗暗嘆息一聲,沒有說話了。
隨後,他又看了一下其它藥材。
還好,有部分藥材可能是因爲有利可圖,所以仍是道地藥材。
雖然可能是規模化種植,使用各種方法加速生長,同樣導致藥效有點減弱,但終究不影響使用。
除了缺少道地藥材之外,還有一個問題便是,這裏的藥材基本上都來自於何氏集團。
換句話說,整個臨江市的藥材市場都被何氏集團給壟斷了。
這也就意味着,到時候他想開藥廠製藥的話,只能自己想辦法從外地進貨。
那樣一來,貨源會是個大問題,而且難說何成柳會不會趁機從中作梗。
就在他思索着解決之法時,一個有點嬌小的身影撞了上來。
他下意識地往旁邊一閃,直接躲開,同時警惕地看着對方。
一般這種直接撞上來的,不是碰瓷就是想偷東西。
要不是他身手敏捷,還真讓對方得逞了。
不過,當看清對方的樣子時候,他微微皺起了眉頭。
因爲眼前站着的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女孩,雖然戴着眼睛,依然能看得出雙眼十分靈動。身上的穿着也不是便宜貨,看起來不像是小偷小摸之人。
他想了想,或許是自己多心了,剛纔純屬誤會。
不過他也沒打算找對方麻煩,於是擡腳便準備離開。
那女孩眨了眨眼睛,隨即追了上來,“邪醫,等會。”
蕭爻停下腳步,聲音冰冷,“你認識我?”
也就是說,剛纔對方真打算碰瓷了,又或許是別有企圖。
那女孩應道,“當然,我不光認識你,還暗中觀察你好久了。”
她託了下眼鏡,“唔,從你出獄開始吧。”
蕭爻皺起眉頭,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過。
他可是大宗師,五感遠超常人,可從沒有感覺到窺伺之意。
要麼對方在說謊,要麼對方的實力遠超自己。
那女孩被他的眼神嚇得退了一步,拍了拍胸口,“你的眼神好嚇人。我其實沒有跟蹤你,只是在你的醫館外和你常去的地方安裝了針孔攝像頭而已,這樣可以清楚知道你的爲人。”
蕭爻面上平靜,其實殺心已起。
沒人喜歡被人一直盯着,而且萬一對方知道了他的一些祕密呢?
那女孩似乎沒察覺到一樣,繼續說道,“經過長時間的觀察,我覺得你這個人還是挺不錯的,所以今天才決定和你見上一面。可惜,剛纔我那碰瓷的招數失敗了,要不然來個偶遇什麼的就更好了。”
就在蕭爻思索着該怎麼對付她的時候,她突然語出驚人,“對了,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顧曉暖,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吧?”
蕭爻的殺意瞬間消散,“你就是顧曉暖?”
四年前,他接受顧風傳承的時候,對方曾經讓自己照顧好名爲顧曉暖的孫女。
他出獄之後,也曾讓百事通在臨江市找過,卻一無所獲。
以他現在的實力,沒辦法覆蓋全國,在那麼多人裏找一個只知姓名,不知樣貌的人。
所以,他只能暫時擱置。
沒想到,今天這顧曉暖居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顯得那麼突兀。
顧曉暖認真地點了點頭,順便拿出身份證,“當然,不信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