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爻直接在椅子上坐下,並同情地看了對方一眼,“我怎麼覺得,你沒有搞清楚狀況就來了?該不會,你是被人當槍使了吧?”
古明遠愣住了。
仔細回想了一下,似乎還真是如此。
明明本來是楊家和邪醫的事,結果他像個愣頭青一樣,拼命地往前衝,剛纔還差點沾上因果了。
而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里面躺着的田磊到底和楊蘊青是怎麼結下的因果,又結下了什麼因果。
想到這,他不由得看向楊建業。
楊建業上前一步。
他剛纔已經盤算過了,想要幹掉邪醫,不太現實。
所以,只能選擇別的辦法。
他開門見山道,“先前的事,只是一個誤會而已。只要你放過我兒子,我絕對不會追究。另外,你說個數,我們賠錢給裏面那位兄弟。”
蕭爻笑了,“我說個數?那如果我說要一億呢?”
楊建業眼睛微眯,“是不是有點多了?”
蕭爻反問道,“多嗎?一億換你兒子一雙腿,一點都不多吧?”
楊建業沉默了。
以楊家的財富來說,一億不算多。
但是,只是車禍而已,就要他掏一億出來,他覺得不值得。
別說撞斷一雙腿,就算撞死人,最多也就賠個幾百萬,頂天上千萬。
一億,那能買多少條人命了?
不過,如果他不同意的話,那楊蘊青以後就沒了雙腿,一輩子要做個廢人。
這樣一想,似乎這錢還是值得的?
蕭爻並不意外楊建業的反應。
這些大家族就是這樣,永遠把利益擺在第一位,其它的都不重要。
楊建業猶豫了一陣,終於開口,“我,”
這時,田磊硬撐着拿下毛巾,吼道,“別說一億,十億我也不同意,這個公道,我一定要拿回來。”
他這麼做,不爲別的,只爲了出一口氣。
要是這次放過楊蘊青,以後說不定還會有別人慘遭毒手。
所以,就算錯失一大筆錢,他都要把對方送進監獄去。
蕭爻聳了聳肩膀,“你聽到了?”
楊建業握緊了拳頭,看向重新躺回牀上的田磊,殺心漸起。
雖然邪醫是施法之人,但是源頭在田磊身上。
如果能把田磊給殺了,應該也能解除法術吧?
一億,足夠殺死田磊好多次了。
蕭爻注意到楊建業的眼神,笑了笑,“我勸你別做傻事。”
楊建業收回目光,重新變得平靜,一切想法都沉入了他的心底,讓人無法從眼神中看出來。
蕭爻看向古明遠,“剛纔你一直說我用的是邪法,在這裏我要鄭重聲明一下,不是。”
古明遠冷哼一聲,“凡一切害人之法,皆爲邪法,你不用裝了,處罰是跑不掉的。”
蕭爻應道,“我只是爲我所使的法術正名而已,正法被你說成邪法,是對它的侮辱。”
“更具體地說,病人身上的一半疼痛會轉移到醫生的身上。這樣一來,疼痛就不是那麼難以忍受了。同時,醫生也能對病人的疼痛有更加直觀的瞭解,更明白病人的痛苦,做到感同身受。”
“不過,這法術對於醫生來說,簡直就是自虐。所以,學習這個的不多,願意用的就更少了。而我,只是讓楊蘊青分擔了一半痛苦而已,畢竟這一切可都是他造成的,很合理吧。”
“這法術的目的並不是害人,也不會對人的身體產生不好的影響,只是會感覺到疼痛而已,所以不是害人之法,更不是邪法。”
“但是,田磊的感受會有一半傳達到楊蘊青的身上。所以,如果田磊在這期間死掉的話,楊蘊青也會感受到死亡的痛苦。到時候,說不定會對他的精神造成什麼損傷。”
之前對付楊蘊青的時候,他曾經看過對方的詳細資料。
所以,在楊建業出現的時候,他便認出來了,也知道這一切是楊蘊青乾的。
楊建業聞言沉默不語,只是默默地打消了心中的念頭。
古明遠聽完蕭爻的解釋,一下子沒話說了。
按照這個說法的話,楊蘊青最多是精神上受罪,肉體上沒有受傷,確實達不到邪法的定義。
蕭爻接着說道,“說完法術,接下來就該說說因果了。”
“先前我不知道田磊好端端地送個外賣,也會被人記恨,現在我算是明白了。他送外賣的車子上有我們火鍋店的標記,楊蘊青知道他是我的人,所以把怒火遷到了他身上。既然殺不死我,那就殺死他。”
“於是,楊蘊青便開着車,想撞死他。他運氣好逃過一劫,沒死掉,只是斷了雙腿。所以,這可不是車禍事故的因果,而是蓄意謀殺,一條人命的因果。”
他眯着眼睛,瞪向古明遠,“我倒想問問,這因果你負得起嗎?”
古明遠額頭上冷汗直流,被蕭爻的話嚇得倒退了一步。
他哪裏知道事情原來這麼嚴重,還扯上人命了。
這因果可比尋常的大得多,真要碰上了,那可是要背一輩子的。
除非用命來還。
他毫不猶豫地看向楊建業,“抱歉了,楊家主,這事我無能爲力。”
楊建業早已看出來古明遠靠不住,所以聽到這話並不意外。
他看向蕭爻,“說吧,到底要怎樣,你才肯放過我兒子?”
蕭爻笑道,“你這話說得好像我是壞人一樣。我們的要求很簡單,讓你兒子開發佈會,把這件事情交代清楚。到時候,我自然會解除法術。”
楊建業看着病牀上的田磊,“這事真的不能再商量了?”
如果照蕭爻說的做,那楊蘊青這後半輩子肯定完了。
蕭爻肯定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