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沒讓其他人過來,不是不想救人,而是擔心他們出危險。
畢竟,規模最大,意味着活人最多。
而一旦出事,這些活人便會在短時間裏轉化成活屍。
如此數量的活屍,以鄭雲那些人的身手,很容易出現危險。
所以,還不如退而求其次,讓他們去其它避難所救援。
只有他,可以在這種規模的活屍羣裏,來去自如。
他保命手段極多,哪怕被活屍困住,也可以衝出去。
至於能救多少人,就只有聽天由命了。
一路上看見不少零散的活屍,蕭爻並沒有停下來處理。
但是,從這情形來看,避難所估計已經完了,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活人。
當他開着車來到避難所門口的時候,更是皺起了眉頭。
因爲,避難所的合金大門落下了一半,停在了半空中。
這說明,先前有人想關門,把所有人和活屍都困在裏面。
那樣的話,裏面肯定無一生還,所有人都得死。
不過,現在只是關了一半,那就說明中途出現了意外。
這樣一來,也許還有活人跑出來吧。
就是不知道,是誰幹的,是邪教分子,還是這裏的看守人員。
又是誰阻止了這一切?
他思索着,然後看向四周,隨即搖了搖頭,“就算跑出來,存活的概率也不大。”
因爲,現在周圍都是活屍,三五成羣,目測數量已經過百了。
它們注意到車子的動靜,全都看了過來。
蕭爻嘆了一聲,打開車門下車,同時用出諦聽,注意着周圍的動靜。
聞到他身上的人氣,那些活屍再也控制不住,全都朝蕭爻衝了過來。
蕭爻並沒有搭理,邁步朝着避難所走去。
在裏面,似乎還有着活人,因爲他聽到了呼吸的聲音。
當活屍直接撲到他身前的時候,他纔會擡手或者踢出一腳。
然後,便能聽到一陣“咔嚓”聲響起,同時落下一個手腳骨折、不能動彈的活屍。
他的拆骨術早已臻至化境,手腳用出來的效果都一樣。
哪怕他只是簡單地觸碰一下,都能瞬間將一個人的骨頭給拆掉。
就如同,剛纔的夏茂一樣。
活屍並沒有意識,自然就不會恐懼,前仆後繼地朝着蕭爻衝去,最後變成了一堆屍體躺在地上。
蕭爻跨過大門,進入了避難所裏。
這裏的空氣十分渾濁,滿是血腥氣。
入目所及,則是躺了一地的屍體,以及數量不少的活屍,它們正在啃咬着那些還沒死透、依然在流血的屍體。
有一些屍體突然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加入了活屍大軍裏。
有一些則是在被啃咬的時候,突然活屍化,然後反手給了身上的活屍一巴掌,再一臉茫然地站起來。
蕭爻看着地面已經被血染成了黑紅色,以及那一地的殘肢,不由得搖了搖頭。
不過,這裏的活屍數量和屍體數量看上去並不是很多,比這裏本來容納的人數要差得遠。
所以,應該有不少人跑了出去?
畢竟他在外面也沒看到多少活屍。
總的來說,算是個好消息吧。
隨即,他順着那微弱的呼吸聲走了過去。
直到,他來到一個屍羣前。
這羣活屍圍在一起,正專心致志地分食着什麼,完全沒有搭理他。
蕭爻伸手拍了拍其中一個活屍的肩膀,“喂!”
那活屍回頭看了他一眼,嘴上滿是鮮血和一些皮肉,渙散的瞳孔看不出絲毫感情。
不過,只是一眼而已,接着它又繼續回頭啃了起來。
蕭爻無語,“你們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尊重我啊?好歹我也是個活人!”
話剛說完,那活屍似乎察覺到不對,轉頭看着他,臉上居然出現了疑似迷惑的表情。
蕭爻沒再廢話,一拳一個,把這一羣活屍給滅掉。
此時,地上躺着一個依稀還能看出人形的物體。
事實上,在剛進來時候,蕭爻注意到呼吸聲是從這裏傳來的,便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眼前這人的生命力比他預想的還要頑強,即使這樣了,還沒有嚥氣。
那人身上的防護服已經被撕爛,露出了下面破爛的警服。
他渾身血肉模糊,破破爛爛,喉嚨都被咬穿了,正往外流着黑色的血。
至於他的臉,更是快被啃沒了,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僅剩下的一隻眼活動了一下,看向蕭爻。
隨即,他張了張嘴,艱難地發出漏風的聲音,“是救援來了嗎?”
蕭爻嘆了一口氣,抽出銀針在對方身上紮了幾下,接着捂住對方的喉嚨部分,“官方的救援還沒到,我是邪醫,這次來的只有我一個。剛纔我用銀針給你續命,估計可以堅持一分鐘,你還有什麼遺言的話,就說吧。”
對方的眼睛黯淡了一下,血肉模糊的臉露出了一個遺憾的表情,“這樣啊,我還以爲救援來了呢。不過,我聽說過邪醫你的名字,很厲害,你能救救他們嗎?”
他伸出只剩下白骨的手,緊緊地抓住蕭爻。
蕭爻點了點頭,“我盡力。”
對方這才說道,“剛纔突然有人身體裏鑽出很多蟲子,開始咬人,然後很多人就變成了活屍。場面瞬間混亂,我們便安排活人往大門跑,先衝出去再說。這時,大門開始往下落。宗教管理局的人則是咒罵起古明遠來,接着不知道發生什麼變故,大門停止了。”
“然後,那些活人便衝了出去,並且在我們指揮下朝着後山跑。因爲後山樹多,有躲避,有機會避開活屍。我們小隊負責殿後,留了下來,全都死了,就剩下我一個。”
蕭爻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你還有別的要說的嗎?”
那人笑了笑,嘴巴上已經沒肉了,所以露出了潔白的牙牀,看着十分猙獰,“麻煩你見到我們局長的時候告訴他,我們東一隊堅持到了最後一刻,但沒能完成任務,辜負了他的期望。不過這一次,他罰不了我們這羣小兔崽子了。”
蕭爻能感覺得到,對方說這話時候,經過喉嚨的氣已經變少,於是應道,“好,我一定幫你把話帶到。”
那人嘴角咧開,抓着蕭爻的手也瞬間鬆開。
不過下一秒,他又爬了起來,並朝着蕭爻撲去。
蕭爻捏着對方的下巴,“對不起了。”
“咔”的一聲,地上多了一具活屍。
他想了想,撕下對方的臂章,然後邁步朝外走去,“古明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