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以前臨江市的混亂是有序的話,那邊境的混亂就是無序的。
在這,人們只認一樣東西,那就是錢。
有錢一切好說,沒錢那你就什麼都不是。
當然,如果你的拳頭夠大,那也行。
百事通對這裏不太瞭解,只知道這裏極度混亂。
因爲邊境往往和走私、偷渡有關係,所以往返的基本上是亡命之徒,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死了。
加上官方對邊境的嚴格管控,不允許出現成氣候的勢力,因此這裏並沒有普通意義上的幫派,更沒多少人會長住在這種地方。
大量的人員流動,導致了這裏的情報瞬息萬變,並且十分難以收集。
沒有人敢說對這地方絕對了解,就算是經常出現在這的老手,也可能某天遇到一個硬茬,第二天就橫死街頭了。
蕭爻驅車一路奔襲,總算在夜裏趕到了邊境。
大半夜的,這裏倒是挺熱鬧,人聲鼎沸,看着和夜市差不多。
只不過,出現在這的人都比普通人多了一絲戾氣罷了。
蕭爻就看到幾個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旁人則是視若無睹,甚至還有在一旁開盤賭誰會贏的。
他找了個地方停好車,然後掃視一圈,朝着規模最大的酒吧走去。
要打探消息,還是這種地方最合適。
這裏的酒吧要狂亂很多,甚至已經到了不堪入目的地步。
剛走進去,蕭爻還以爲自己來到了動物世界的拍攝現場。
他一臉嫌棄且小心地避開那些抱作一團的男男女女,以及地上那些看不出來是什麼的粘稠膠狀物,來到了吧檯,“來杯酒!”
酒保直接推過來一杯大啤酒,同時笑呵呵道,“你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吧?”
蕭爻聞了一下,確認只是啤酒,沒有往裏添加別的亂七八糟東西,這才喝了一小口,“嗯。”
他的表現和這裏格格不入,對方看出來一點都不奇怪。
酒保一聽,接着問道,“那你來這是想幹什麼?做生意?找人?還是想去別的國家玩玩?”
他一邊擦着酒杯,一邊補充道,“你別誤會,我不是想打聽什麼。只不過我在這裏幹了挺長時間,對這裏還算熟悉,所以各種路子都有。如果你有需要的話,可以找我啊。”
這倒正合蕭爻的心意,省了他不少時間。
他直接問道,“找人是什麼價?”
酒保眼看來活了,頓時笑得更加開心,“那就要看你找的是什麼人了。如果是普通人,那就一千。要是在這裏有點名氣的,那就兩千。很有名氣的話,五千。”
蕭爻聽完樂了,“怎麼你這價格是反過來的?越有名氣的話,那應該越多人認識吧?既然是這樣,我何必花五千問你,而不是找別人呢?說不定,有人一千就會說了呢?”
酒保略帶鄙視地看了蕭爻一眼,得意地搖了搖頭,“所以我才說你是第一次來這。爲什麼越有名氣的越貴?那是因爲他們都是這裏的大佬,不是普通人能惹得起的。要是有人敢說出他們的行蹤,那絕對活不過第二天。至於那些沒名氣的,就沒這種風險,價格自然便宜。”
“所以說,我做這活也是冒着很大風險的。要不是我們老闆在這裏混得開,我也不敢賣那些大佬的消息。怎麼樣,你要不要買?要是我給的地址有問題,或者對方來頭太大,我不敢給地址,我保證不收你錢。”
酒保擦杯子的手停了下來,“鬼三?”
蕭爻手按在錢上,“怎麼?是不敢說,還是不知道?”
酒保嘿嘿一笑,把蕭爻的手挪開,拿起那疊錢算了起來,“鬼三嘛,我當然知道了,這裏的沒有人不知道的,那傢伙走私豬肉的對吧?”
蕭爻想起了之前的養豬場,應道,“嗯。”
酒保點完錢之後往口袋裏一塞,“除了豬肉,也有活豬,反正和豬脫不了關係。那傢伙就是在邊境來回倒騰這些玩意,國內的豬肉搞到外面賣,外面的凍豬肉搞到國內賣。別看不咋地,那錢是真沒少賺。”
蕭爻敲了敲桌子,“說重點,我要的是他的地址,不是這些沒用的消息。”
酒保嘿嘿一笑,“你先說說,找他想幹什麼?買肉還是賣肉?”
蕭爻應道,“不買也不賣,我有一批活豬想出手,聽說這裏價格會貴一點,就過來問問。”
酒保一副看透蕭爻的樣子,“嗐,我知道,病豬對吧?那不還是賣肉嗎?這裏的非法勾當比這個嚴重多了,沒人會管的,你也不用藏着掖着。”
他摸了摸下巴,“這個點,鬼三應該在他家的別墅裏。你出門之後,往右直走,走到盡頭,最大最好看的那棟別墅就是他的了。”
蕭爻問道,“就這麼簡單?”
酒保點了點頭,又補充道,“不過,他那裏守衛森嚴,一般都不讓外來人進去。所以,你要是沒有熟人介紹的話,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蕭爻見狀,準備掏錢。
酒保卻直接擺了擺手,“我可沒那本事。”
蕭爻收回手,“好吧,謝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
酒保看着蕭爻走遠,這才從吧檯下掏出一個手機,“喂,三爺,是我,六子。是這樣的,剛纔有個外地人來這打探你的消息,說是要賣豬給你。對,我看他不像是養豬的,所以趕緊告訴你。好的,謝謝三爺。”
開心地掛掉電話,他一擡起頭來,頓時一臉驚愕,“你怎麼還在這?”
蕭爻微微一笑,“三爺和你說什麼了?”
酒保眼睛看向左右,“沒,沒說什麼啊。”
蕭爻不再廢話,拿起桌上的酒杯一捏,將它捏成了粉,“你說,你的骨頭會不會比它還硬?”
酒保眼睛都直了,嚥了下口水,“三爺說知道了,然後說到時候會重重有賞。真的,就這些,沒了。我一個小酒保,三爺有什麼計劃,也不會和我說啊。”
蕭爻點了點頭,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那算了。”
他又從對方的口袋裏把錢掏了出來,“對了,這錢就當是我的補償。”
酒保看着蕭爻再次離開,鬆了一口氣,隨即咬牙切齒道,“該死的,居然敢搶我錢?”
說完,他又一次拿起電話想通風報信。
只是,還沒等他伸手,全身突然傳來一陣骨骼錯位的脆響。
隨即,他整個人便癱軟地躺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