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帝恭敬地拱了拱手，“是，老師。”
蕭爻聞言一愣，他先前便注意到了這個仙女，此時聽到黃帝的稱呼，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神話傳說中，九天玄女乃是玄鳥所變，所以人首鳥身。
而且，她曾經教導黃帝打敗了蚩尤，所以是黃帝的老師。
方怡同樣想到了這點，所以看向九天玄女的眼神有點緊張。
畢竟，她只是對方的分身，能否存在都取決於對方的一念之間。
黃帝此時已經開口，“你在人間的一舉一動，我們都看在眼裏。就連你下地府之事，我們也清楚。想必，你心裏有着很多疑問吧？”
蕭爻想了想，“有一點，不多。不過要說最大的疑問，我是你的分魂，你見到我之後不應該立刻收回去嗎？”
他說這話時候，眼睛卻看向了九天玄女。
方怡心中一陣感動，然後默默地站到了他的身邊，抓住了他的手臂。
方思思更是直接上前，擋在他們二人的面前，“你們不許動他們，不然我和你們拼命。”
九天玄女聞言輕笑了一聲，隨即說道，“她只不過是我的一個分身而已，有或者無對我來說並沒有影響。她本來的作用便是指引你回到仙界，現在你已經回來，那說明她已經完成了任務。至於她還能繼續存在，那是她的造化。”
蕭爻點了點頭，“那我沒有疑問了。”
方怡當即緊張地抓住了他的手臂，並哀求地看向黃帝。
黃帝輕嘆一聲，然後說道，“放心吧，我也不會對他怎麼樣的。”
他看向蕭爻，“蚩尤應該和你說了吧？”
蕭爻搖了搖頭，“沒有，他說什麼天道所限，只是揍了我一頓，再送了我一點補充壽命的天材地寶而已。”
他隨即覺得不對，“你們不是清楚我的一舉一動嗎？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黃帝輕咳一聲，“我們只是偶爾對你進行觀察，實際上因爲天道，我們對具體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並不瞭解。何況，地府在最底下，中間隔着人間，想要觀察更加困難。”
蕭爻頓時無語，“那你們這些神仙也不怎麼樣啊？我還以爲多牛逼呢。”
黃帝直接被懟得沉默了。
九天玄女則是在一旁輕笑一聲，“你這分魂在下面待了幾千年，倒是比你有趣多了。”
蕭爻疑惑地看向對方，“幾千年？”
九天玄女肯定地點了點頭，“不然呢？你該不會以爲你是這幾十年才被扔到人間的吧？”
蕭爻眨了眨眼睛，“不是嗎？”
因爲，他只有這一輩子的記憶啊。
黃帝搖了搖頭，“當然不是，實際上這個計劃早在數千年前就開始了。這一點，你應該知道吧？”
蕭爻應道，“有所猜測，但是不清楚。”
他當初在地府見到蚩尤的時候，便發現了對方的死和神話傳說中的不一樣，所以猜測其中有隱情。
黃帝點了點頭，又一臉糾結，“該從哪裏開始說起呢？”
蕭爻應道，“就從疫開始吧，請神時候好幾個神仙都提到這個名字。我在地府的時候，蚩尤也說我們要對付的是疫。還有，上了仙界之後，又遇到了疫鳥和疫獸。但是，這麼久以來，我都沒見過真正的疫，更不清楚它到底是什麼東西，又怎麼會出現在三界之中？”
他雖然能感受到疫氣，但是的確從來沒見過疫的本體。
真要說的話，何成柳身上那個神祕聲音或許就是疫？
但是，對方並沒有現形，所以他完全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存在形式，有沒有實體，還是說以神魂的形式存在。
一切，都是未知。
然而，黃帝的下一句話直接驚到了他，“其實，我們也不知道。”
蕭爻目瞪口呆，“所以，你們數千年前就開始謀劃，結果這麼長時間過去，卻連對方長什麼樣都不知道？那你們都幹嘛去了？”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現在連對方的情報都不瞭解，那還怎麼打？
黃帝搖了搖頭，“你聽我說完，我們的確沒見過它的本體，不過它應該是以氣的形式存在。”
方怡好奇道，“氣？”
黃帝肯定道，“嗯，就是你們常說空氣的氣。它無影無形，遊蕩於天地間，爲世間最陰、最邪之物。無論是人、鬼，還是仙，只要被它沾染上，便會逐漸同化。”
他的聲音變得沉重，“疫鳥、疫獸便是普通的鳥獸沾染了疫氣，轉化而來。至於仙人，則是會變成邪魔。那些疫氣如附骨之疽，哪怕真仙遇上了都去不掉，除非自爆神魂，不然就算變成了鬼，依然會被同化。”
方思思輕哼一聲，“你不是有天醫神火嗎？只要多一些人修行天醫派，煉出天醫神火，那不就能將疫氣徹底除掉了？”
黃帝搖了搖頭，“沒那麼簡單。帶你們來的人，應該已經和你們說過了吧？要是頻繁使用天醫神火的話，會引來大批的疫鳥以及疫獸圍攻。當初，就有不少煉出天醫神火的醫生因爲這個而死。”
“就連我，也曾在它們的圍攻下身受重傷。幸虧我有天醫神火，加上懂得醫術，可以自行療傷，不然早就已經死了。”
“後來，我們又發現，消滅疫氣是累積的。當消滅得越多，會引來的報復就越強，直到徹底被毀滅爲止。”
“在那一次之後，我明白疫不是這種方式就可以解決的，於是再沒出手。同時，因爲疫氣的報復特性，仙界敢於修行天醫神火的醫生也少了許多。”
他嘆了一口氣，“畢竟，就算成了神仙，也逃不脫人情世故。而只要出手的次數多了，早晚會被疫氣給盯上。”
方怡聞言，當即擔憂地看向蕭爻。
蕭爻拍了拍她，示意不用擔心。
九天玄女看着兩人，突然開口，“你當初被上一代天醫奪舍，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