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轉頭看向蕭爻，“我剛纔說過，三界瘟疫並不相同。其中，仙界最嚴重，次之地府，最後纔是人間。”
蕭爻對這個排序沒有意見。
現在仙界因爲疫鳥和疫獸，導致那些神仙都不敢外出了。
更別提，爲了活命，還得喫下那些有毒的食物，可以說絕對是情況最嚴重的。
要不是神仙比普通人的命硬，怕是這一界早就死完了。
至於地府，則是出現了疫鬼。
但是，可以消磨它們身上的疫氣，然後送去輪迴轉世，也算是一個處理的辦法。
人間，雖然之前出現過活屍瘟疫，但是活屍並沒有沾染上真正的疫氣。
而且，疫一直在人間操控黃鼠狼和魑魅魍魎他們搞事情，並沒有取得多大的成功。
所以，人間相對來說是最安全之地，普通凡人也能生活得很好。
當然，要是等到疫從地府殺過來，那可就不好說了。
黃帝接着說道，“在我那個年代，疫便已經出現了。於是，我飛昇上了仙界，一同上來的，除了我的部下之外，還有那些染上疫病之人。這可以算是某種隔離法吧，至少那時候人間沒有了疫的存在。”
“不過，那時候扶桑神樹還在，所以三界依然是連通的。只是因爲禁令，所以上了仙界之人，不能再下去人間。同時，陰間開始出現地府，發展出輪迴轉世，人鬼殊途，兩界同樣隔絕開來。”
“三界之間沒有人員流動，那時候還沒有疫鳥和疫獸，而疫氣是附身於人體的，因此沒辦法順着扶桑神樹到達人間和地府。”
他嘆了一口氣，“如果一切就那樣下去，或許現在一切都會不一樣。我剛纔說過，疫氣是由人的慾望和負面情緒產生。同樣，神仙也會有慾望和負面情緒。甚至，他們的比凡人更厲害。”
蕭爻聞言，頓時聯想到了什麼，“無垢之身？”
黃帝點了點頭，“不錯，正是無垢之身。仙人超脫凡俗，最顯著的特點便是身體無垢。此無垢不光是肉身，更是心靈。他們在修行的時候，無論是有意識，還是無意識，都會將身體裏的污穢給排出去。”
“這些污穢，可能是他們心裏的慾望，可能是一些負面情緒，又或者是二者的產物。而這些東西，應該纔是疫誕生的根源。即使不是，它們也爲疫提供了食糧，幫助疫快速壯大。”
“在飛昇仙界之後，我試驗各種草藥，依然沒辦法治好他們，同時發現疫在慢慢變強。那時候，三界連通，而地府處於陰間，本就是用來收納鬼怪的，充斥着各種陰暗、不祥的東西。”
蕭爻接口道，“所以，地府被當成了垃圾桶？”
黃帝點了點頭，“那時候，我們沒想到疫是由此而來，加上地府有着淨化負面氣息的能力。於是，我們便將修行產生的污穢通過扶桑神樹，給排到了地府，想通過地府來淨化。”
“然後，沒過多久，地府就出現了疫氣，以及疫鬼。還好，地府確實有着淨化的能力，所以疫鬼並沒掀起多大的風浪。”
地府位於最下方，果然承受了最多啊。
黃帝再次打出幾道金光，穩住寶劍，繼續說道，“那時候，我們就已經有所懷疑了，但是並不能確認疫和污穢有關。不過爲了穩妥起見，我們還是決定砍掉扶桑神樹，斷絕三界往來。”
蕭爻點了點頭，“這個我知道，傳說裏這事是后羿乾的。不過，我挺好奇，三界沒有連通，那麼后羿是怎麼知道你們的安排？以及，疫爲什麼會出現在人間，而不是仙界或者地府？”
黃帝笑道，“扶桑神樹沒了，人不是依然能和神溝通嗎？”
蕭爻瞭然，“請神，或者是託夢。”
黃帝嘆了一聲，“我們當初便是通過託夢的方式，告訴了后羿，讓他毀掉扶桑神樹，從此人間再也無人能飛昇成仙。不過，某種意義上說，也是保護了人間數千年周全。”
“至於請神，其實說起來挺搞笑的，人間數千年來發展得很快，對於神靈的信仰少了很多。而神和仙不同，是完全依靠信仰存活。只有足夠多和強大的信仰，才能讓神靈發揮出更強的實力。”
“信仰減少，另一方面不少神靈都染上了疫氣，實力受限，能發揮出來的實力變弱。於是，人類對神靈產生了質疑，進一步減少信仰，形成了惡性循環。”
蕭爻對此不好評價。
或許，就算沒有疫氣導致實力衰退這一點，人類對於神靈的信仰依然會減少吧。
畢竟，祈求一個不一定存在、甚至不一定會出手的神靈，還不如靠自己。
黃帝又說道，“至於疫，我也不知道它爲何會出現在人間。也許，和人間的人類數量龐大有關係吧，越多人，慾望和負面情緒越多，也就能提供更多的污穢。”
他話鋒一轉，“在三界斷絕聯繫之後，地府的情況果然不再惡化，但是因爲疫氣已經產生，所以根本沒辦法徹底消除。而人間，則是一直保持着相對和平的現狀。”
“唯獨仙界，人口數量暴增。隨着仙人數量增多，污穢也就越來越多。但是，通道已經斷絕，污穢沒辦法排到地府或者人間，於是在這一界堆積，逐漸出現了疫鳥和疫獸這樣的生物。當神仙感染疫氣隕落，更是會變成邪魔。”
蕭爻看向黃帝和九天玄女，“那現在扶桑神樹再生，三界再次連通，豈不是說明疫可以隨意往來三界？”
同時，也意味着仙界可以將污穢排到地府，乃至人間。
地府和人間是一體的，任何一個都不能出事，不然輪迴會被打破。
如果有必要，他不介意再砍一次扶桑神樹。
黃帝和九天玄女對視一眼，“這正是你出現的原因，你是天定之人，爲了解決這一麻煩而生。現在三界都已經岌岌可危，不是砍掉扶桑神樹就能解決的。”
蕭爻張了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