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丈高空之上,君忘憂御劍前行。
狂風在耳邊作響,雖嘈雜。
但君忘憂的心,卻詭異的平靜下來。
沒有了在凌天峯時的那種煩躁。
那種莫名的煩躁,君忘憂也說不上來到底是因爲什麼。
或許是因爲同門在前線拼殺,而他卻因爲特權,得以在後方苟活。
也或許是因爲,受不了天道聖地衆人給予他的壓力。
讓他在後方好好修煉,爲的是什麼?
不就是因爲看中他那妖孽的天賦,希望他日後能夠力挽狂瀾,救萬民於水火。
君忘憂不喜歡這樣!
他喜歡自由,不只是身體的自由,還有心靈的自由。
任何人,都休想在他身上套上枷鎖!
“呼~”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君忘憂睜開雙眼,平靜問道:
“塔塔,你說我這麼做,對嗎?”
君忘憂頭頂,塔爺翹着二郎腿躺着,雙手枕在腦後,悠哉的很。
塔爺此刻心情很放鬆,因爲君忘憂總算是出來歷練了。
之前塔爺其實一直在擔心。
擔心君忘憂因爲天道聖地的保護,而得不到歷練的機會。
這樣一來,天帝老爺的謀劃,也就宣告破產。
塔爺很害怕天帝老爺到時候會怪罪於他。
現在好了,君忘憂總算是出來歷練了。
塔爺一直懸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此時聽到君忘憂的問題。
塔爺倒也沒多想什麼,直接道:
“當然對,主人做什麼都是對的。”
這是塔爺的心裏話。
在他看來,這一切都只是一場遊戲。
一場以君忘憂爲主的遊戲。
君忘憂是這場遊戲的主人公,自然做什麼都是對的。
聽到這回答,君忘憂嘴角一扯,他就不應該問。
“唉,本來只想苟着修煉,偏偏世事難料啊。”
君忘憂一臉感慨。
頭頂上,塔爺撇撇嘴,心想:
“主人你可別,你要是真一直苟着,那我可就完蛋了。”
一人一塔各懷心思,向着遠方疾行而去。
……
南玄城。
東洲南部有名的巨城之一,城中修行者衆多。
更有一座可跨州的大型傳送陣,每日裏來往人流百萬之巨。
此時城外,一位面戴青銅面具,身着白衣的飄然少年,正跟着隊伍徐徐入城。
南玄城由三大超級家族主導,每一個家族單獨拎出來,都是一方龐然大物。
據傳,這三大家族內部,都有一位或數位渡劫境老祖宗。
故而大多時候,基本沒人敢在城中鬧事。
隊伍很長,有修行者也有凡人。
大家都很安靜,沒人插隊,頗有素質。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後,終於輪到了君忘憂。
幾十米高的城門前,兩名士兵交叉戰戈。
一名士兵冷着臉,手裏拿着登記簿,問道:“修行者還是凡人?”
“修行者。”君忘憂道。
“境界姓名,入城繳納10塊下品靈石。”
“君無憂,築基後期。”
君忘憂稍微改動了一下名字,繳納靈石後,不由得好奇問道:
“凡人也可以進去嗎?需要繳納什麼?”
“凡人什麼都不需要繳納,下一個。”
那名士兵明顯不太想搭理君忘憂。
神情冷峻的很。
“原來如此。”
君忘憂暗自點頭,不由得對城中三大家族升起一抹好感來。
能立下這種規矩,壞也壞不到哪去。
入了城,君忘憂徑直向着城中心走去。
他來南玄城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借用傳送陣,去東部。
去東部的目的也只有一個,殺人。
天道聖地所有去參戰的弟子都是通過抽籤前去的。
公平公正,抽到誰就是誰,包括108真傳,誰也沒有特權。
除了君忘憂。
君忘憂討厭這種特權!
因爲這會讓他覺得,每一個在戰場上死掉的同門,都和他的特權有直接的因果關係。
所以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也來參戰。
雖然這有違他苟着修仙的原則。
但總比昧着良心好。
很快,君忘憂就已走到城中心。
但一來到這裏,他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只見眼前,人山人海,裏三圈外三圈人羣包圍住了整個傳送陣。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起碼有幾十萬人。
同時還有無數人叫喊着往裏面擠。
“這……”
君忘憂有些傻了。
看這情況,他今天是指定擠不進去了。
在外圍觀望了一會兒,君忘憂心底有些嘆息。
通過周圍人的議論和爭吵。
他算是知道這些人都是要去哪裏的了。
原來,這些人全部都是要去中州的。
去中州幹嘛?
當然是避難。
玄界十三州,以中州最強。
要說玄界現在哪裏較爲安全,那絕對非中州莫屬。
“大難臨頭各自飛,誰又想過,他們腳下這片大地曾養育了他們,是他們的根呢?”
君忘憂搖搖頭,轉身離去。
而就在君忘憂離開後不久。
一道威武人影踏空而來,望着人羣冷聲道:
“奉三大家族聯合令,傳送陣除前往東部,中部,西部外,全部關閉!”
此言一出,人羣頓時發出震天喧譁。
“什麼情況?三大家族想幹什麼?”
“這還看不出來?不想讓我們走唄,想讓我們陪他們這些蠢貨一起在這送死!”
“放肆,我乃萬劍宗宗主之子,命令你們開放傳送陣!你們沒資格關閉傳送陣!”
“……”
人羣爆發不滿,漸漸開始騷動。
幾十萬修行者一起騷動,那動靜是極其駭人的。
但面對這一幕,空中的威武人影直接一道劍氣揮出。
劍氣落入人羣,一剎那間,無數人被直接斬成兩半。
人羣瞬間寂靜了,無人再敢喧譁。
所有人都用一種極爲驚懼的目光望着空中。
這時候,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從南玄城某座豪華府邸中傳出。
“再敢喧譁者,立斬不赦,在這南玄城,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得給我臥着!”
“哼!一羣貪生怕死的廢物有什麼資格叫囂。”
……
悅來酒館。
酒館共有5樓,中間空懸,無有遮擋。
從五樓也能望到一樓。
酒館匯聚了三教九流之人,各種人馬在酒館中談天說地。
不過此刻大部分人交談的,都是關於三個戰場的事。
君忘憂此時就坐在二樓,喝着小酒,聽着酒館嘈雜的話語,默默收集想要的信息。
“聽說了嗎?東部第一大城,太玄城已經被魔妖聯軍攻破了,城中上千萬人全被屠殺一空,真正的血流成海啊。”
“放你孃的屁,我怎麼聽說,是太玄城出了一位絕代強者,殺的魔妖聯軍屁滾尿流?”
“哎呀你們說的都不對,我聽到的是,太玄城已經向魔妖聯軍投降了……”
“……”
聽着這些各種流言,君忘憂無奈一笑。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獲得自己想要且正確的信息,真不是一般的難。
這時,正苦笑的君忘憂忽然目光一動。
他的目光被一個穿着藍色錦袍的少年給吸引了。
那少年此刻正遊走於每一桌客人身邊。
不停的詢問着什麼。
君忘憂仔細聆聽,然後嘴角一抽。
那少年竟然問的是。
“兄臺,去東部嗎?”
“大哥,去東部發財嗎?”
“兄弟,走啊,一起去東部建功立業啊。”
“妹子去東部嗎?哥哥保護你呀。”
而這少年得到的迴應,沒有意外全是各種怒罵。
其中最頻繁的一句,是:“傻叉吧你,現在只有傻比才去東部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