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安南心裏清楚,想要改變一個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是,不試着去改變,將永遠都不會變。

    她知道狼崽子的生活經歷讓他承受的太多,或許心理也不健康,可人總要是往前看,就像她一樣,日子總要過,那爲何不讓自己過的舒坦呢。

    站在門口的付金生欣慰的看着兩個孩子,他沒想到這個小丫頭會講出這樣的話來,不得不佩服他夫人的眼光。

    敲了敲門,兩個孩子的視線都集中到了他身上,他笑了笑走了進來,坐到書桌前的椅子上。

    “安南,你說的非常好。”

    付安南有點懵,付爺爺他聽了多少啊。

    “安博,爺爺知道你在怕什麼,爺爺想告訴你,不要怕,什麼都不要怕,爺爺做你們堅強的後盾,讓你們勇往直前。”

    付安南吸了吸鼻子,雖然她這個新認的爺爺說話很官方,可她心裏怎麼那麼得勁呢!

    “對,有爺爺給咱們撐腰,誰敢找事抽他丫的。”

    付金生看了她一眼,這小丫頭片子從哪兒學來罵人的話,沒禮貌。

    付安南哈哈一笑,太激動了一不小心嘴就禿嚕了。

    屋裏的氣氛很溫和,付金生伸手想要去摸小狼崽子的頭,卻被他扭頭閃開,但他並不介意。

    “安博,你的眼睛很漂亮,在這裏很平常,這裏很多外國人,他們長着黃色,灰色,棕色的頭髮,還長着藍色的,灰色的,甚至綠色的眼睛,這沒什麼大驚小怪,世界這麼大,不可能只有我們華國人,是不是。”付金生輕聲說。

    付安博不語,身體卻在不自覺放鬆。

    “去接受自己,讓自己變的強大,到那時候,無論你是什麼樣子都無所謂,他們只有接受的份。”

    沒想到付爺爺一副溫文爾雅書生模樣,竟然會有如此的心性。

    這些話不知道小狼崽子有沒有聽到心裏,付安南只知道這一覺小狼崽子睡的很平靜,直到夜幕降臨他都沒有醒,彷彿要把這些年來沒有睡夠的覺一次性睡個夠。

    就連付安南都睡了一天,肚子餓的咕咕叫才醒過來,洗漱乾淨下了樓。

    樓下付爺爺付奶奶在跟徐初夏聊天,看到她後,付奶奶笑着道:“可真能睡,再睡下去就第二天了。”

    付安南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臉,“太困了,睡不醒,要不是肚子餓了,可能還要睡。”

    “安博呢,他還在睡嗎?”

    “嗯,還在睡,讓他睡吧,肚子餓了就會醒了,奶奶,有沒有飯。”真餓的不行了,她神情自然,一點也沒把自己當外人。

    徐初夏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把飯菜給她端出來後,竟然露齒一笑,“謝謝,初夏姐。”

    這一刻,徐初夏真心覺得眼前的這個人變了,跟記憶中的白蓮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這個是真正付安南吧。

    頂着徐初夏研究的目光,付安南很坦然,喫完飯乖乖的把碗筷放到廚房裏,還貼心的洗乾淨。

    然後,她就縮到了付奶奶季淑蘭的身邊,嘰嘰咕咕說個沒完。

    季淑蘭被她說的一直笑,時不時把她摟在懷裏揉揉腦袋瓜子。

    付金生喝着茶,看着這祖孫兩個,神情是難得的輕鬆。

    樓上傳來蹬蹬的腳步聲,沒一會兒,狼崽子三步並作兩步就從樓上衝了下來,看到付安南後,他才放慢了腳步,走到付安南的身邊,挨着她蹲了下來。

    付安南摸着他亂糟糟的頭髮,思索着小狼崽子的改變計劃,首先,得讓他別那麼粘她。

    “奶奶,明天我們去剪頭髮吧。”

    “你有頭髮剪嗎?”徐初夏說。

    “······”她還真沒頭髮剪,再剪就真成光頭了,“安博剪吧。”

    付安博搖頭,“不剪。”

    “不行,改變就要從頭開始,對吧,奶奶。”

    季淑蘭看着他們鬥嘴,不發表言論,不過在聽到孫女的問話後,她很沒原則的應聲,“對,南南說的對,就要從頭開始,明天去剪頭髮。”

    付安南偷笑,奶奶這麼快就被她給洗腦了。

    付安博還想掙扎。

    “不剪頭髮,沒飯喫。”

    付安博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不喫飯不行。

    付安南哼了一聲,小樣兒還跟她鬥。

    自認爲佔上風的付安南一臉得意,沒一會兒她小臉就耷拉下來了,這小崽子還真是給她面子,不管她怎麼威逼利誘,這小子就是不上桌子喫飯,非得蹲到牆角喫。

    付安南這叫一個氣,她就不相信,她改變不了這個小狼崽子。

    往後的一段時間,就是付安南跟付安博鬥智鬥勇的日子,一個追一個跑,小狼崽子頭腦太聰明,只要教給他的東西,一遍就會。

    會是會了,他偏不聽,不看到付安南跳腳炸毛不罷休。

    一直清靜了多少年的付家,整天雞飛狗跳,除了付安南的叫罵聲,就是季淑蘭的笑聲,要不就是付金生的勸架聲。

    總之,熱鬧非凡。

    已經開學走了的徐初夏,星期天回來看他們,一進門就被嚇了一跳。

    屋裏的付安南正追着小狼崽子滿屋子跑,一邊跑一邊喊:“誰叫你又去我房間裏睡覺的,你要再敢去一次,我打斷你的腿。”

    季淑蘭坐在沙發上看書,一點沒被嘈雜的聲音影響,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還喝口茶水。

    看到徐初夏來了,笑着打招呼:“夏夏來了,過來坐,陪奶奶喝會茶。”

    徐初夏一臉懵的坐了下來,看着那邊貓捉耗子一樣的兩人,“奶奶,這是······”

    “噢,這是南南教安博學習呢。”

    “學習?”

    “對,學習一個人睡覺,學習別大半夜跑別人屋裏睡。”

    那邊付安南跑的氣喘吁吁,手指着付安南博道:“人嚇人嚇死人知道不知道,一腳踩不到地,踩到軟綿綿的東西,你想嚇死我啊。”

    “還有,晚上睡覺要洗臉刷牙,你是豬嗎?到現在還學不會。”真是要氣死她了。

    付安博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蹲在離開兩米遠的地方瞧着她,不時還冒出一句辯解,“洗了,刷了,你,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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