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的第一件事,付安南就跟季淑蘭告狀,“奶奶,雁行哥哥剛出院,我就去打擾他休息,會不會不太好,今天還沒講多少課,他就睡着了,還是太累了吧!”

    付安南一邊說一邊偷看季淑蘭的反應。

    哪知季淑蘭聽到這話,手裏的書也不看了,一臉驚訝的看向她,“雁行睡着了。”

    “對呀,是不是雁行哥哥的失眠症好了。”再掙扎一次。

    “這也說不準,一會兒你爺爺回來問問就知道了,下午你賀爺爺來找你爺爺了。”

    聽到她奶奶的話,付安南頓覺大事不妙。

    她嚥了一口口水問:“奶奶,賀爺爺找爺爺什麼事啊?”

    “不太清楚,我沒問,反正挺着急。”季淑蘭說,“雁行能睡着了,真是一件好事,能睡着病就好的快了。”

    付安南心裏在滴血,她感覺事情又讓她辦砸了,她奶奶跟那個姓賀的一條道。

    晚上,付金生回來的時候,臉上還帶着笑意,看到付安南,他拍了拍她的肩頭道:“沒想到我們南南還是一個小醫生,都能治雁行的失眠了。”

    付安南此時已經處於一種那啥不怕開水燙的地步,什麼事都不驚了。

    “老賀怕別人說小丫頭的閒話,不敢讓南南去賀家住,我就跟他說定這個暑假都讓南南去賀家補課。”付金生說。

    呵呵,付安南感慨,這薑還是老的辣啊!沒想到賀爺爺還會跟爺爺用兵法,苦肉計,以退爲進。

    她這個傻爺爺就這麼把她這個孫女給賣了。

    這兩家風平浪靜了,申雲英家裏算是鬧翻天了。

    付白雪何時受到這樣的侮辱,從小到大因爲身體的原因,大院裏的孩子哪個不讓着她,有時候連句重話都不敢說,就怕說重了犯病。

    這個付安南可好,不僅不讓着她,還敢頂撞她說她有病。

    想到這裏,付白雪又狠狠瞪了申雲英一眼,這個媽也是個沒用的,竟然被一個鄉巴佬說的沒臉,還差點暈倒。

    她算計人的勁兒都到哪兒去了。

    她也是,白天爲什麼不發病,要是當着付安南的面被氣的病發了,看看付爺爺還認不認那個鄉巴佬當孫女。

    正後悔的不得了時,腦子裏又冒出了付安南說她有病的話,臉一下子就黑了,那時候要是真病了,她就真沒臉活了。

    簡直是欺人太甚,付白雪氣得心口發疼,手裏的杯子直接就給摔了出去,玻璃碎片亂飛。

    申雲英又何嘗不生氣,可她能怎麼辦,她能打到付家去不成,再說,她有什麼理由去付家跟人家討說法。

    “白雪,乖,你聽話別氣了,你怎麼能跟一個鄉巴佬斤斤計較,掉身份。”申雲英壓着氣勸說。

    付白雪直接又摔了一個杯子,喊道:“媽媽,你說的倒是好聽,等你來是爲了給我出氣,沒想到你被鄉巴佬給氣得差點暈過去,我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摔兩個杯子你還罵我。”

    申雲英氣得深呼吸了好幾下,“媽媽知道你今天受了委屈生氣,媽媽也咽不下去這口氣,可事情總得慢慢來,一口也吃不了個大胖子,君子報仇十年還不晚呢,我還能讓她跑了。”

    “說的倒是好聽,你能有什麼辦法。”付白雪對於她的承諾一點也不相信。

    申雲英也沒說話,來到電話機旁邊,撥通了付興華的辦公室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也沒有人接聽,她的心情更不好了。

    她哪知此時的付興華正在外面吸菸,辦公室的電話他根本就沒聽到。

    他今天往老家打了電話,想着白雪的病也治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該把白蓮接到京城來了。

    虧欠了孩子那麼多年,他這個當爹的不稱職。

    誰知道電話接通後,村長語氣很冷淡,說好時間後,付興華就等着時間到了,他好撥回去。

    十來分鐘過後,他再一次把電話撥了過去,接電話不是他娘,竟然是家寶。

    “三叔,你有什麼事嗎?爺爺奶奶太忙了,沒空接你的電話。”付家寶似乎也不太情願,說話語氣很衝。

    家裏的豆乾正好做好了,他都沒喫上多少就被他奶奶給扔出來接電話了。

    他三叔也真是的,打那麼多電話幹什麼,耽誤他喫東西。

    “家寶,三叔就是想問問白蓮的事。”

    “白蓮,什麼白蓮,咱家早就沒這個人了,三叔你以後別再打電話找白蓮了,奶奶說,那就是一個禍害,咱老付家不留禍害。”

    付家寶是想到什麼說什麼,反正他奶奶老把這些話掛到嘴邊,他想不聽都難。

    反正那個傻子走了之後,他的日子也沒什麼改變,三嬸的東西一樣兒沒少寄。

    付興華愣住了,他家白蓮不在家了。

    “家寶,你再給三叔說一遍,白蓮到底怎麼了。”

    聽到付興華帶着怒氣的聲音,付家寶縮了一下脖子,隨後又理直氣壯的頂了回去,“奶奶說白蓮鬼上身,一天到晚攪和的家裏不得安寧,正好京城裏來了幾個人,就把付白蓮給帶走了。”

    付興華立馬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娘把白蓮送人了。

    掛了電話,付興華氣悶的解了脖子一顆釦子,手抹了一把臉,才又把電話打回去,接電話的人還是村長。

    付興華也沒廢話,“村長,白蓮到底去哪兒了。”

    村長抽了一口菸袋鍋子,並不想跟他說實話,“興華啊,你離開村裏也有好幾年了,逢年過節也不見你回來,知道京城離咱們這裏遠,你回來一趟不容易,我們也能理解。可是,”說到這裏,村長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好怎麼說。

    這時支書走了進來,他接過村長手裏的電話說道:“你知道那孩子長什麼樣兒?你有多久沒見那個孩子了,想起來就打個電話問問,想不起來一年到頭都沒個人影,那是人不是貓狗,給口喫的就行。”

    支書說話很不客氣,也沒想跟他客氣,孩子都走了多長時間了,纔想起來往家裏打電話,這時候想起他是當爹的了,早幹什麼去了。

    “孩子在村裏沒過過一天好日子,跟人家走了反而有衣穿,有飯喫,還能有學上,我知道你嫌白蓮頭腦不好,怕帶到京城裏給你們丟人,既然都扔了這麼多年了,那就別再惦記了,省得再鬧得雞飛狗跳,我們還得給你收拾爛攤子。”說完,支書直接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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