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了學習重任務緊,宋老師也不想耽誤時間,他對着付安南道:“你們兩個簡單做個自我介紹,咱們就開始上課了。”
作爲一個二次回爐再上一回初中的付安南來說,那就是小菜一碟,“大家好,我叫付安南,興趣是看書,畫畫,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裏,大家可以好好學習,共同進步。”
說完之後,付安南用胳膊肘碰了一下付安博。
付安博看了她一眼開口:“付安博,沒愛好。”
講臺下有人笑了一聲。
這兩個人的自我介紹太有趣,一下子就拉近了距離。
只有一個人,在聽到付安南的自我介紹後,整個人都僵住了。
“原來她就是付安南,她就是那個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裏領養來的鄉巴佬,可是,爲什麼她長的一點也不像鄉下人。”江紅紅喃喃道。
她的皮膚很白,眼睛很大,穿着得體的服裝,整個人像是閃着光。
江紅紅咬緊了牙關,這就是區別嗎?
她被姑姑帶到京城的時候,一身破爛衣服,穿的鞋都露着腳指頭,姑姑帶她去買衣服的時候,她連一句話都不敢說,就怕別人聽出她的口音跟京城不一樣。
她爲了能在京城生活下去,受了多大的苦,不僅要看姑姑的臉色,還要自己照顧自己,洗衣做飯,還要努力學習。
光改鄉音她就花了近一年的時間,就更別說頂着別人看不起的眼光,硬是在京城紮下根了。
可講臺上的那個人呢,她的話沒有一點點外地口音,身上更是看不到一絲鄉下人的影子,她神情自然的彷彿就是生活在京城裏一樣。
江紅紅感到心在火辣辣的燒,燒得她渾身都在疼。
她不甘心,她好不甘心。
一直關注着江紅紅的付安南,又怎麼會看不到江紅紅的變化。
很多人都以爲站在講臺上看不到講臺下面的小動作,其實站在講臺上看底下看得一清二楚。
付安南看着江紅紅眼睛紅了,手也握起來了,就是不知道她養指甲了沒有,要是養了指甲,那手掌上肯定會留幾個印子,搞不好還會出血。
“你倆坐到後面的位置上吧,剛開學還沒排座位。”宋老師說。
付安南應聲,“好的,宋老師。”對於坐在哪裏付安南沒一點意見。
拉着付安博下了講臺,走到江紅紅身邊的時候,她還故意停了下來,一臉擔憂的對着江紅紅道:“這位同學,你是不是生病了,臉好紅。”
她這麼一說,講臺上的宋老師也跟着看了過來,看到滿臉通紅的江紅紅後,他皺了一下眉頭,“江紅紅,要是身體不舒服的話,記得下課了去衛生院看看,咱們初三課程緊,可不能生病。”
江紅紅的臉更紅了,“宋老師,我沒生病,可能是天太熱了。”
宋老師點了一下頭,“沒生病就行。”
其實在宋老師的心裏,江紅紅是最不可能生病的一個,畢竟從小在村裏長大,跟城裏這些嬌生慣養的孩子不一樣。
“好的,老師,”班長點了幾個同學,“你們幾個跟我走。”
幾個男同學跟着班長出了教室。
付安南坐到了靠窗口的座位上,她手支着下巴,眼角眉梢帶着一絲玩味的笑。
付安博把書包放好,就看到她這個笑容。
“別找事。”他說。
付安南扭頭看他,“我找什麼事,只要別人不找我事我自然不去找別人的事。”
付安博看着她。
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他很瞭解付安南這個人,這是個能躺着不坐着,能坐着不靠着,能靠着決不站着的人,她除了在學習上,喫的上,還有畫畫上,下點功夫之外,連棍術都是他硬拉着她練的。
像她這樣一個懶人,沒那個勁兒去找別人的麻煩。
她既然這麼說了,那就說明這個班裏一定有找她麻煩的人。
付安博扯了扯嘴角,還真是自不量力。
發書,上課,這上午過的很快。
初三的課程是挺緊,其他同學也沒有多餘時間來找他們兩個轉學生聊天,畢竟對於跳級來說,轉學引起的關注能少很多。
下課鈴聲響起的時候,付安南揉了揉脖子,低頭做了那麼多題,脖子都酸了。
這時,班裏纔開始慢慢熱鬧起來,一個個開始跟付安南兩個人說起話來。
付安南雖然現在個子沒有那麼小了,但相對於同齡人來說,還不算高,但是,她長得漂亮啊,就這一點就讓很多人沒話說了。
“你長的挺好看。”一個同學說。
“謝謝。”付安南大方迴應。
“你從哪個學校轉過來的啊!”又一個同學問。
付安南笑着道:“從外地,你們不知道。”
“噢,原來如此。”
這時,一個不太和諧的聲音響起,“呵呵,有些人就知道騙人,她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敢說。”
付安南心裏抓狂,這位江紅紅同學就不能消停點,這才第一天,她就開始找事了,就不能再等等,這麼着急的嗎?
付安南露齒一笑:“我本來想給大家留點面子,可是,這位同學她不太願意,那我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我的確不是外地轉來的,”說到這裏,她看了一下江紅紅。
“我是跳級跳上來的。”
她這麼一說,班裏人靜了那麼三四秒,然後又熱鬧起來。
“那你好厲害。”
“是啊,真厲害。“
“你是從初二跳上來的?”
“不是,是從初一。”付安南笑着道。
“哇!”班裏一陣喧譁。
付安南一臉淡笑,裝那啥裝的那叫一個舒坦,她算是明白了,爲什麼賀雁行老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原來這種笑着碾壓人的感覺更爽。
江紅紅咬住嘴脣,壓在心裏的那股嫉妒壓都壓不下去,“你有什麼好得意,一個沒人要的鄉巴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