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想法不錯。”
可惜，沒笑兩下，又是一陣咳嗽，付安南嚇着了，急忙端水拍背，“您就別笑了，一笑就咳嗽，再咳肺都要咳出來了。”
老爺頭轉頭瞪了她一眼，“我連笑的權力都沒有了。”
“對啊，您又不吃藥，還不如別開口說話。”這樣還能少咳兩聲。
老爺子開始吹鬍子瞪眼了，“什麼話，我不吃藥就不能說話了，咳咳······”
“看吧，咳嗽就止不住。”付安南不自覺回了嘴，沒辦法，誰讓她從小在爺爺跟前長大，什麼樣的老頭她都不怕。
老爺子直瞪着她。
付安南一臉的無辜，她又沒說錯：“別瞪了，再瞪我也這麼說。”
這老頭比她爺爺還難纏，喫個藥而已，有那麼難嗎？
“給她幾張紙，讓她畫幾張畫看看。”眼睛瞪的疼了，老爺子突然開口。
付安南愣了一下，這什麼操作。
接過陸老師手裏的紙筆，付安南便明白老爺子想看的是什麼了，她也沒謙虛，提筆開畫。
這次她沒有畫貓兒，反而畫了老爺子生氣的樣子，她畫人物還是兩頭身，圓圓的非常可愛。
場景就是他們兩人吵架的樣子，你一言我一語，特別熱鬧。
她還在爺子的旁邊畫了一隻鸚鵡，鸚鵡好奇的看着他們，最後竟然也跟老爺子吵了起來，老爺子一句鸚鵡一句。
老爺子氣得跳起來給了鸚鵡一下子，鸚鵡不甘示弱，飛起來啄了老爺子腦袋一下。
畫完後，付安南把畫交給了老爺子，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逃到了陸老師身後。
老爺子看完手裏的畫，直接給氣笑了，這小丫頭還真是不客氣。
她還真把畫當出氣筒了，瞧瞧把他畫成什麼樣子了，他要是真養這麼一隻鸚鵡，還能容忍它這麼叫囂，叫就拔了毛煮了。
看着看着，老爺子又笑了起來。
付安南眼睛一亮，知道危機過了，她這才從陸明忠身後走了出來。
陸明忠無奈搖搖頭。
“她在學校學的怎麼樣。”老爺子問陸明忠。
“很好，一點就通。”
老爺子點了點頭，小丫頭很有天賦，“過來，別以爲我沒看到你剛纔躲到哪兒了。”
過去就過去，付安南慢慢挪了過來。
“你蝸牛散步呢？”老爺子吼。
“我還想螞蟻散步呢。”付安南心想。
老爺子看着這小丫頭，無奈嘆了口氣道：“我早就不收徒弟了，京城裏的人都知道，就算是鍾致遠的媳婦，我不收還是不收。”
付安南安靜聽着，知道還有下文。
“不過，你這個小丫頭我實在是喜歡，你不僅是忠明的學生，還跟鍾致遠認識，看在這個緣分上，我就勉爲其難收你爲徒了。”
他這話一出，在場的兩個人都愣了。
這是什麼情況，陸明忠看着老爺子，他怎麼能跟他搶徒弟呢。
“老師，你這是······”光明正大的搶啊！
鍾致遠都沒想到付安南真入了老爺子的眼，成了關門弟子了。
“付安南同學，老爺子身體不好，你還是跟我學習比較好，我可以收你爲徒。”陸明忠笑着說。
“明忠，你敢跟我搶徒弟。”老爺子不樂意了。
“沒搶，她成了我徒弟，不也是你的徒孫嗎？再說了，剛開始不是還說讓我收她爲徒，這會想變卦了。”
這事他可不能妥協，學生變師妹，讓他在學校怎麼教學。
老爺子可不喫他這一套，“就看在你那點小心思上，今天我還就讓她成爲你小師妹了。”
“老師，你這是不講理。”
“我跟你講什麼理。”
“你收徒我來教，那跟我收徒弟有什麼不同。”他纔不想做這喫力不討好的事。
“她就是不當你徒弟，你還不是一樣得教。”老爺子回了一句。
付安南算是發現了，老爺子這一吵起來，就一點也不咳嗽了，真神奇。
鍾致遠走到她身邊，輕聲道：“沒想到你還這麼受歡迎。”
付安南頭也沒回的說一句：“那當然，我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
鍾致遠沒忍住樂了。
他這麼一笑，倒是讓那邊的兩人不吵了，轉頭看向了他。
“老爺子，您還是讓這位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的付同學，自己來選吧。”
他這麼一說，付安南眼睛都睜大了，他怎麼可以這樣。
老爺子果真看向了她。
付安南心裏已經把鍾致遠給罵了個狗血淋頭，臉上還得帶着笑容，“我只是一個學生，我哪有選擇的權力，您兩們看着辦吧！”
說完，她看向桌子，啊了一聲，“茶水都涼了，我去再沏一壺去。”
人一溜煙就沒影了。
剩下的三個人相互看了一眼，都笑了。
陸明忠嘆了一口氣，看向鍾致遠，“你說你做什麼把她帶過來，這下好，徒弟變師妹了。”
鍾致遠也一臉無辜：“我怎麼會知道老爺子真能收她爲徒。”
“他什麼性格你不清楚？”
“不清楚，都多少年沒收徒弟了。”
兩人不約而同的嘆了一口氣。
這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付安南在廚房真沏了一壺茶，泡茶的時候，她在老爺子的茶碗裏放了她自己的茶葉，他咳的太厲害了。
鍾致遠送她回去的時候，她輕呼了一口氣，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
鍾致遠轉頭看了她一眼道：“你知道這位老爺子是誰了嗎？”
付安南點了點頭，都這個時候了，她再不知道老爺子，她還拜什麼師，學什麼畫。
老爺子姓趙名藝堂，是非常知名的國畫大師，他以花鳥魚蟲爲主，山水爲次，他的畫在國外都有一定的知名度。
不僅如此，他的幾個徒弟也很有名，雖然在特殊年代受了點罪，有的已經不再畫畫了，但是，他們在其他行業裏也都是佼佼者。
“陸老師是老師的第幾個徒弟啊。”付安南問。
“倒數第二個。”
“我是倒數第一個。”
鍾致遠笑了一下，“不是，算上你的話，陸老師就是倒數第三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