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和劉宛雪回來了,不僅買來了雄黃和酒,還請來了八個壯漢,以及青山村的老村長。
到了屋裏,這幾個傢伙聞到祠堂裏的臭味兒,當場就不幹了,要加價。
“屍體太臭了,宛雪,不是咱們不幫你,擡這種屍體,晚上可是要做噩夢的,弄不好還要倒大黴,五百塊錢,怕是辦不了啊。”其中一個壯漢很是爲難。
看得出來,是給的錢不到位。
也的確如此,換做我,這樣的屍體給我一千塊去擡,我也不幹。
村長知道劉家現在,只剩下年僅十七歲的劉宛雪,這次來就是幫忙安排這件事兒的。
他在旁邊苦口婆心的勸了幾位壯漢一番,最終以一人一千塊的價格,才勉強說服了大家夥兒。
包括擇地,挖井在內的所有安葬程序,由他們八個人承包。
我本來還想幫劉宛雪一把,用我所懂的風水術,幫她爹和爺爺看一塊不差的陰宅地。
但仔細一想,連青玄道長都說這兩爺子是遭的報應,我這麼幹,或許就違背了東方家不爲惡人看風水的規矩,也就把這事兒憋肚子裏了。
所以全過程我是沒參與的。
誰曾想,他們剛把劉宛雪的爺爺擡出去不到半個小時,劉宛雪就被嚇得哭着跑回來!
云溪還找穿了紅線的針,說要上樓給她扎食指,擔心她魂被嚇丟了!
這會兒我剛好用雄黃泡酒給劍一喝完,跑到樓上一問,云溪才說:“他們擡到一半,棺材突然就變重了,落在地上棺材蓋都摔了下來,宛雪妹妹不小心看到她爺爺了,被她爺爺的模樣嚇成這樣的。”
“那現在怎麼樣了?”我心裏有些緊張,棺材擡不動,意味着死者不願意走。
可是,按照青玄道長的意思,這兩個死者的魂魄,不應該被五鬼擡走了嗎?
“我打電話問問師父吧,那八個人算膽子大的,重新把棺材合攏了,但是擡不動,準備歇會兒再試。”云溪說着,就拿出了手機。
不一會兒,青玄道長的電話撥通了。
云溪把這邊的情況講了一遍。
片刻後,青玄道長才說:“擡不動,擡不動就往棺材上灑黑狗血,越多越好,你們兩個也別待那兒了,潑完黑狗血,立馬回道觀。”
聽青玄道長那邊的聲音,他似乎還在山裏趕路。
云溪有些不解:“師父,這件事明顯還沒完,你爲什麼中途不管了啊?”
“聽爲師的,這件事咱們管不了,劉家父子罪有應得,得罪的人連爲師都要給三分薄面,聽話,潑完黑狗血,叫你師弟一起回道觀,別管了。”青玄道長說完掛斷了電話。
我眉頭一皺,忍不住問劉宛雪:“宛雪妹妹,你爺爺和父親,到底是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知道得罪過什麼人嗎?”
“阿左哥哥,我真不知道,從小我爹對我們就不怎麼關心,從半年前開始,他和爺爺一樣,動不動就打我罵我,他們的事情我根本沒過問。”劉宛雪可憐兮兮的道。
我想了想,算了,青玄道長那麼牛逼哄哄的一個人,突然說管不了這件事,證明擺五鬼局陷害劉家的人,一定不簡單!
萬一,劍一遇到的長蟲精真的是柳家仙,那麼能讓柳大仙保護着開壇做法的風水高人,得有多厲害?
其他的我不知道,反正這個猜測成立的話,青玄道長一定得罪不起這個人。
不管是與否,先回道觀再說!
於是,我也只能對劉宛雪道:“那你收拾收拾,趕緊離開吧,以後這個家,你千萬別回來了。”
劉宛雪沉默了,埋着頭不回答我。
我和云溪對視一眼,咱倆可能想的是一樣的,都搞不懂青玄道長爲什麼突然變慫。
“師弟,我送黑狗血去了,你把樓下還沒擡的棺材潑一下,弄完我們該回去了。”云溪挺着急的,說完就下樓。
我很無奈,這件事,也只能先這樣了。
云溪拿着餘留的一部分黑狗血離開之後,我把她剩下的全部黑狗血,直接潑在了祠堂裏這口棺材上。
棺材還在不斷往地上滴屍水,越看越噁心,但是,當我潑完黑狗血之後,立刻就不見屍水滴下來了!
就衝這一點,我敢保證,劉家父子的鬼魂,不知何時又尋着路回來了的!
我趕緊跑到客廳收拾東西,打算等云溪到了,立馬離開這個鬼地方。
結果沒好一會兒,劉宛雪就揹着一個包,拖着一個行李箱從樓上跑了下來。
“阿左哥哥,我害怕,我……能不能跟你們一起回去住一晚,明天我再走……”劉宛雪可憐兮兮的道。
這事兒我怕是做不了主的,但也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她如此可憐,就點頭答應了,具體得回去之後看青玄道長怎麼說。
不到半個時辰,云溪從外邊跑了回來。
“師姐,怎麼樣?”我趕緊問道。
“我們快走吧,棺材能擡走了,不過黑狗血遲早會過效的,這裏不能待了。”
云溪也沒看見劉宛雪的行李,倒是對她道:“宛雪妹妹,今晚是你爹和你爺爺的回煞,你不能住在這,跟我們回去住一晚,明天再回來吧。”
回煞的意思就是回魂,意指剛下葬的死人,夜裏從墳地按照擡上山的路找回來,看親人最後一眼。
說是看親人最後一眼,可民間所有人都害怕這個夜晚,還有個俗稱爲頭七。
各地風俗不同,一般人死後是七天下葬,所以在很多地方,回魂夜叫做頭七,意思都是一樣的。
“她已經準備好了。”我指了指劉宛雪的行李,對云溪說道。
“那行,把你鑰匙放在這就行,村長那邊我打過招呼了,等他們葬完你爺爺,會回來繼續把你爹擡上山,我們直接走。”云溪說道。
劉宛雪都不敢說話的,收拾好之後,我揹着劍一這還沒醒來的死豬,大家火急火燎的往道觀趕。
由於揹着劍一這傢伙,我們速度那叫一個慢啊,半個小時的路程,硬生生走了一個多小時。
結果剛到道觀下面的山路,背上的劍一突然就長嘆一聲:“唉,有人揹着上山,就是爽!”
“你丫的,啥時候醒的?”我一楞,聽他聲音很精神,不像剛醒,氣得一把丟他到土裏去。
“嘿嘿,別那麼衝動嘛,小道只是想鍛鍊一下你的身體!”劍一站起來拍了拍道服,不要臉的道。
“給錢,快!”我不想廢話,直接把手攤在他面前!
畢竟心裏一堆疑惑沒解開,這傢伙還有心思戲弄我,氣不打一處來!
“談錢多傷感情?嘿嘿,要不,我給你講講,爲什麼這妞兒的爺爺和爹送不走,如何?”劍一咧嘴一笑。
他這麼一說,云溪和劉宛雪都好奇的回頭看了過來。
我想了想,心煩的事兒不就是因爲沒搞懂這件事嗎?
於是就白了他一眼:“別墨跡,趕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