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臉色挺平淡的,我心裏也沒任何猜忌,沒看見云溪回來,就把她喊到一旁,小聲問她:“情況怎樣?”
陶小麗攤開手說道:“云溪姐確實是……可能是早上的野菜喫多了鬧肚子吧,沒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
“嗯,知道了。”我點點頭道。
話剛說完,云溪就搖搖晃晃的走回來了,看她憔悴的模樣,似乎真喫壞了肚子。
可野菜大家都喫,我們幾個男人喫的可不是比她們多一星半點兒,爲什麼我們沒事兒?
我細心一想,可能是個人的體質不一吧,也沒再懷疑什麼,等云溪過來後,就說:“再等師姐休息會兒,十分鐘後出發。”
“不用不用,我沒事的。”云溪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忙擺擺手說道。
我哪能信她,在我心中所瞭解的云溪,這種情況她不會因爲自己的問題,耽誤大家時間的。
說實話,此刻我的心情是五味雜陳,有點後悔剛纔的猜疑,尤其是看到云溪可憐兮兮的樣子。
可以說,眼前的所有人,除了馨瑤之外,云溪對我的幫助是特別巨大的,我們只是師姐弟關係,但從一開始認識到現在,她無怨無悔的跟我們在一起。
每天起早貪黑給我們做飯,幫我照顧靈靈等……
我心裏恨不能給自己一個嘴巴子,到底是什麼原因,能讓我頭腦一熱,突然就懷疑上了云溪?
坐在一棵樹下,點了根菸,在整個過程中心裏對云溪的內疚十分強烈。
但有些話我不得不說,我們團隊裏必然有至少一個人是內奸,可經過我三思熟慮加細心觀察,除了云溪和胖子之外,其他人沒有任何嫌疑。
胖子從進山開始,一直表現得比較反常,若不是中了一次蠱毒,甚至可以說他的性格都有了不少變化。
正因爲胖子中了一次蠱毒,所有表現可以歸咎於這件事上,然而……
云溪身上那吊墜底部的符文,到底代表着什麼?
爲何黑白雙煞對所有人下手,卻偏偏沒敢動云溪?
其實,我懷疑雲溪並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但其中有一個比較突出的衝突點,既然黑白雙煞不動云溪,爲何又要冒充云溪在寨子裏作惡?
莫非,他們只是想利用寨子裏殺人祭天的習俗,來除掉我,當我被處以極刑之後,他們會現身把云溪救走?
這個設想很難成立,從常理來說,也就只有之前那個解釋了,一切都是巧合而已!
想到這些,我心裏即內疚又十分糾結,到底內奸是誰,向黑白雙煞報我位置的是誰,給黑煞會報點的又是誰?
搞不清楚的事情太多了,包括這個凌梓,到底是不是真心與我合作等等……
見我臉色不太好,獨自一人抽悶煙,陰十四走了過來,他拍拍我的肩膀道:“怎麼,有心事兒?”
我掏出一根菸遞給他:“算是吧。”
他點燃煙,深深吐了一口後,竟然直言不諱的道:“你身邊有內奸,我知道,但,在這裏的所有人,都不像會背叛你的那一個。”
“所以呢?”我問道。
這話倒沒錯,當我陷入深深的懷疑之中,心思就會變得越來越亂,只要看見任何一個人有點兒反常,心裏就會產生懷疑。
到頭來也許會誤會了別人,倒是給真正的背叛者主動蒙上了一層面紗。
“最好的辦法,就是什麼也別管,做好自己的,我師父常說,這人命天註定,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我看着陰十四,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讓你選一個有可能背叛我的人,會是誰?”
陰十四回頭看了看大家夥兒,半天之後才道:“俗話說,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越天衣無縫的人越有本事,你這個師姐是個好人,我不敢說懷疑她的話,但,凡事小心吧。”
這句話其實是暗語,讓我提防着點兒云溪。
我直接當他沒說,就照他前面說的做吧,遲早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我只希望,不管是誰背叛了我,也是因爲被迫無奈,或者,並沒有要將我置於死地的心思。
嘆了口氣,把菸屁股丟地上一腳踩滅,我背起揹包就對大家喊道:“走吧,早點到河邊,沒準兒能摸幾條魚做晚餐。”
大家趕緊收拾東西出發,之後的時間裏,我儘量讓自己的腦子裏恢復空白,什麼雜七雜八的事情,包括黑白雙煞的一切危機在內,通通不去搭理。
這種感覺是相當不錯,看看沿途的風景,全身心感受一下大自然帶給人的那種獨特氣息,心情好多了。
往樹林裏鑽了半個小時左右,我們從白楊樹林穿梭進了一片特別原始的森林。
到處都是長滿青苔的參天古樹,一片片年邁的老樹幹橫豎在樹林裏,逐漸的,出現了很多我們沒見過的植物和動物。
大家都拿出手機拍拍了起來。
我問陶小麗,還要走多久可以到那條河,陶小麗說快了,頂多十五分鐘。
我累得不行,陰暗的原始森林裏溼漉漉的,整個褲腳都溼透了,鞋子上沾滿泥濘,感覺每走一步都能消耗不少體力。
正準備叫大家休息一會兒,清理一下鞋上的泥巴,卻不料,就在這時樹林中突然傳來了一陣“咔嚓咔嚓”,像似什麼龐然大物活動的聲音!
“噓!”凌梓立馬對大家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從腰間拔出了軍刀。
“該不會,又要遇到大蛇了吧?”劉宛雪都怕了。
聲音正在往我們這邊緩緩的靠近,這時我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兒,對他們搖搖頭,示意他們先別說話。
反觀凌梓非但不怕,反而捏着軍刀一步步的往傳來聲音的林子裏慢慢摸索而去。
她進去沒一會兒,突然就聽見了“阿咕”的一聲,像是小孩兒在叫,緊跟着又聽見一陣踩踏樹葉狂奔離去的聲音。
凌梓喘着氣從樹林裏跑了出來,大聲對我們喊道:“有一個小怪物,不知道是成了精的人蔘,還是矮騾子!”
“成了精的人蔘,矮騾子?”我眉頭一皺。
“對,長得跟人似的,不過只有半米左右的高度,全身灰白,腦袋上竟然戴着一個草帽,會不會是山神?”凌梓興奮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