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信啊,這麼大的地方,風景最美的都被人給擠爆了,不得有些個不怕死的愛往偏僻地方跑嗎?”
“這邊的鄉村裏又不是沒有人煙,到處是農家好吧,你往山下貼一個禁止入內,那就跟玩兒一樣。”
“也是……真是太古怪了,我算算啊,昨天,前天,上前天才出的事兒,到現在已經死了四個了,死相是一模一樣。”
“什麼死相,這我還真沒打聽過?”
“嘿,這玩意兒邪乎着呢,好端端的人,身上沒傷口,肚子裏也沒毒藥的,非就變成了一具乾屍,你說怪不怪?”
………………
我迷迷糊糊的聽完這些話,又點了一根菸,襯着下巴緩緩地抽了起來。
四天死了四個,四天前,應該是我第一次用無常令找七爺……
沒有傷口也沒有毒藥,好端端的一個人變成乾屍,這是被吸乾了精元和魂魄的症狀吧?
“大哥,你們說的那些死人,都是道士吧?”我沒忍住問了一句。
精元這東西普通人是有,但一般的鬼祟不會浪費時間吸一個普通人的精元,還不如光喫魂魄和血來得痛快,而光喫血和魂魄,是遠遠不足以讓人變成乾屍的。
除非邪祟很需要快速增長修爲,所謂蒼蠅再小也是肉。
而大多數情況定然是不會如此的,受害者是道士或者陰陽先生、修行者等等,精元超於普通人,多少有點價值時,被那種邪祟禍害的機率比較大。
“兄弟,我們也只是道聽途說,你就當圖個樂呵,別放心上啊。”
那幾個哥們兒應該是本地人,聽見我的問話之後還愣了一下,顯然意識到聲音有點大了。
此刻的我也是醉醺醺的,知道他們不會對我說什麼實話,笑了笑就去結賬了。
十幾根肉串兩百多,市場上四塊錢一瓶的啤酒收八塊一瓶,付完賬後,我不禁一陣搖頭,這個世界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沒良心的人。
回到客棧房間後,人已經醉得不成樣子,仰着頭只能感覺到腦子裏空空如也,什麼也不用去想,什麼也不用愁,睏意一下就襲來了。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太陽還沒升起,劍一就收拾好東西,踹了我一腳:“起牀收拾一下,該走了。”
我迷迷糊糊的從牀上翻身起來,洗臉刷牙幾乎都是閉着眼睛進行的,渾渾噩噩,毫無精神。
一個小時之後,我和劍一一人騎着一匹馬出現在了古鎮對面。
在出來的時候我們向早餐店老闆問過路,他說這裏的山很大,除了著名風景區之外,無人區和鄉村纔是主流,想要靠一雙腳在大山中穿梭,怕是很難尋人。
我們順便把云溪照片拿出來問了他的,不認識,倒是向我們推薦馬匹,這東西很適合進山遊玩,我和劍一也沒猶豫,兩萬塊一匹,屬於下等馬。
我們眼前是一片草原,對面是一座大山,大山的左右兩邊有兩條一望無際的峽谷。
“往這些地方走,都能去到農村,小道早就想過了,云溪在這裏出生,她應該就是某個山村裏的人,或許已經落葉歸根,定居在了老家。”劍一說道。
清晨的陽光已經鋪灑在了山頭之上,兩條巨大的峽谷就好像是通往天堂之路,草原上的的點點鮮花,懸崖間的白雲,還有我和劍一這渺小的身影。
“你走哪邊?”我問他。
“左吧,你往右,後會有期。”劍一對我拱拱手,“注意安全!”
“嗯,昨晚聽路人說山裏不太平,你也要萬分小心。”我也對他拱拱手,“後會有期。”
隨着馬蹄聲逐漸遠去,我看着劍一的身影慢慢變小,慢慢深入左邊的大峽谷之中,心裏不免又有幾分擔憂。
希望我們都沒事。
調轉馬頭,面向右邊的大峽谷,一揮馬鞭:“駕!”
這邊的空氣確實很不錯,我都巴不得閉上眼睛呼吸一會兒,奈何是個騎馬新手,一路上小心翼翼的。
有人說,這山裏的房子大多數都是牧民搭建的臨時住處,也有人說是樵夫做的,真正住人的很少。
隨着時代發展,在這山裏土生土長的村民們開始走出大山,這邊也就逐漸開始往無人區的方向發展了,不過,大山深處還是有不少不願搬出大山的人們,依然堅守在這個地方,基本是靠放牧爲生。
穿過峽谷後,又渴又餓的,正好看見面前有一條清澈的小河,下馬把馬拴好,趴在河邊就是一頓猛喝,再從揹包裏拿出兩個麪包,坐在地上啃了起來。
這山谷,可真像青山村的某個地方,也就是我和云溪,劍一,以及劉宛雪幫完安小雨的母親之後,回到村裏分別時的地方。
季節也相差不遠,同樣的花花草草,蟲鳴鳥叫。
啃麪包的時候,忽然看見幾個人大包小包的揹着往我這邊走來,看樣子行色匆匆,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應該是一家子。
這幾個人到我面前後也就隨便看了我一眼,趕緊離開了。
我當時還心想,又是一家往山外搬家的。
不過我沒想到,第一批人離開後不久,正在我準備上馬繼續趕路之時,又發現兩家人匆忙的往這邊走來了。
那前面應該就是一個山村了,這些人爲什麼會匆匆忙忙的搬家呢?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揹着娃娃的婦人,我笑了笑就問道:“大姐,你們這是搬家啊?”
“是是是……”大姐點頭道,已經匆忙到連回答我都不帶停一步的了。
走在最後的是個男人,我趕緊掏出煙給他遞了一根過去:“大哥,爲什麼今天那麼多人搬家啊,還匆匆忙忙的,這是發生了什麼嗎?”
大哥也走累了,把東西放地上後,我趕緊給他點上煙,他吸了一口,嘆口氣對我道:“小夥兒是外地來旅遊的吧?”
“是的大哥,第一次來。”我笑道。
“那你還是別進山了,出事了。”大哥那張滄桑的臉上露出一抹驚魂未定的神色。
“出事?”我一臉疑惑。
“鬧鬼,前幾天搬走了不少,我們算是最後一批,小夥子,聽勸的話就別去了。”他說話時提起了行李,直接跟着隊伍走了。
我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心說,莫非我來的地方,就是昨晚那幾個哥們聊的那地?
站在河邊思考了一會兒,等了半天,陸陸續續又看見幾家人從路邊走過,這幾家人要熱心一些,看見我一個陌生人站在着,其中不乏兩個對我招手,叫我趕緊出山,別再往裏進了。
我對他們一陣感激,順便問了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這些人很避諱這個話題,寧願不勸我了,也不說出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是四個字,晚上鬧鬼!
再等了一會兒,時間來到了中午十點半,本來看時間的時候想順便給劍一打個電話,問問他那邊什麼情況,結果發現這邊沒信號。
無奈,收好手機上馬繼續往山裏趕,也不知道這算是我倒黴,還是運氣好。
如果云溪和青玄道長就在這方向的話,我想,對於這種事件他們應該不會坐視不理,但也不排除青玄道長那老傢伙賣了道觀不缺錢,懶得幹活,提前開溜的可能。
快馬加鞭的往山谷下面跑了一個小時左右,終於看見了一個特別偏僻的小山村,稀稀落落的房子,坐落於各個山腳與山間。
但是看不見人影了,好像已經在這幾天全部搬走,整個場景是一片淒涼。
在村口的位置,我發現了一口古井,古井邊上還立了一塊石碑,被風化得不成樣子,全是年代的痕跡,儘管上面的字體已經很難認清楚,但是在我仔仔細細的一番打量之下,竟然在石碑上發現了“申屠”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