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崔傑傳訊,皆是口頭相傳。
就算是劉明還活着又如何?
沒有任何的證據,能夠證明是崔浩安排的。
“崔浩,若不是你安排,我們怎麼敢搶劫賑災銀糧?”
“你不僅想要搶奪賑災銀糧,還殺了我和崔傑全家,想要滅口。”
劉明沒想到崔浩這麼厚顏無恥。
反過來,倒打一耙!
誣陷他和崔傑造反。
崔浩聞言,眼眸深處,也瀰漫着驚懼。
他沒想到李林普下手如此狠辣。
忍不住瞥了瞥李林普。
發現對面閉目養神,不爲所動。
“你個亂臣賊子,想要污衊本官?”
“你既然口口聲聲說是我指使,你倒是拿出證據。”
崔浩怒目而視,指着劉明。
“你……你……堂堂吏部尚書,厚顏無恥……”
想到自己一家六十九口人,白白慘死。
劉明滿臉猙獰,神色瀰漫着憤怒和不甘。
正如崔浩說的那樣。
他口口聲聲說崔浩指使。
可是。
他們之前沒有任何的書信交流,每次都是派人前來傳訊。
幾乎每次安排事情,他派遣的都是不同的人。
“啓稟鎮國君,劉明僅僅是七品守將,卻敢污衊本官。”
“此等以下犯上之舉,若是不重重處罰,以後豈不是誰都可以行污衊之事。”
崔浩蒼老的面容,無比平靜。
這麼多年,他什麼風浪沒經歷過。
反而看向不遠處的刑部尚書湯達,問道:“請問湯大人,按照大宋律法,以下犯上,污衊之罪,該當如何?”
湯達身材瘦高,穿着官袍,站在那裏。
“若是交給刑部查明,劉明污衊屬實,當斬首示衆,以儆效尤!”
他的聲音有些尖銳,神態自然。
一副秉公執法的模樣。
信陵夫人俏臉微寒,她沒想到,證據確鑿。
崔浩和湯達,都能巧言如簧。
她有些無奈的看向葉峯,雙手攤了攤,覺得自己盡力了。
那種情況下,能夠救下劉明,都很不錯了。
“鎮國君……”
劉明很清楚,一個吏部尚書,一個刑部尚書,兩人聯合定罪,他必死無疑,哪裏還有半分活路。
雙膝跪地,滿臉悲涼。
當下。
唯有鎮國君可以幫他報仇。
葉峯端坐着,神色淡然。
崔浩和湯達一問一答,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若是隻有劉明,又怎麼可能給崔浩定罪呢?
那可是朝廷的二品官員。
“湯大人,本君且問你,若是按照大宋律法,劉明所言屬實,崔浩又該如何定罪呢?”葉峯緩緩的問道。
李林普端坐着,一隻倚着腦袋的手,手指頭微微動了動,揉了揉太陽穴。
他不太明白,葉峯反過來追問,所爲何?
難道?
葉峯手裏面掌握着崔浩指使劉明的證據?
崔浩聽見葉峯的詢問,也是忍不住抖了抖手。
“搶劫朝廷賑災銀錢,株連九族!”
沒想到葉峯反將一軍。
“既如此!帶人吧!”
湯達話音剛落,葉峯就倚靠在椅子,雙眼看向朝堂外。
湯達內心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感覺,葉峯在給他下套。
就在這時。
兩個披着銀色斗篷,雕刻着龍紋的銀龍衛,他們站在左右兩邊,中間押着一個蓬頭垢面的中年男子,面色蒼白。
他們三個人的身前,一個身穿金色龍紋的斗篷的銀龍衛,斗篷將他的面容,完全遮擋起來。
他就是金陵城的銀龍衛隊長袁奎。
銀龍衛!
戰鬥時,他們就會換上銀色盔甲,頭戴銀色頭盔,手持銀槍。
不參與戰鬥,他們就會身披銀色斗篷,雕刻龍紋。
銀色龍紋,代表普通成員。
金色龍紋,代表隊長級別。
他走到朝堂中間,內心都帶着震撼。
一切真的如同葉峯預料的一模一樣。
若不是銀龍衛遍佈大宋皇朝,恐怕真的無法找到中年男子。
最重要的是。
若是他遲一些,這個男子,就會變成屍體。
崔浩見到中年男子,內心也忍不住咯噔一聲。
他萬萬沒想到。
葉峯竟能夠找到杜林。
到底葉峯是如何知道的呢?
“鎮國君這是準備,隨便找來一個人,便想要給本官定罪?”
崔浩自然不可能承認搶奪賑災銀。
那可是株連九族的重罪。
“隨便找來?”葉峯嘴角微微揚起,笑了笑,道:“你來給崔大人說說,本君是怎麼隨便找你來的呢?”
“啓稟鎮國君,崔浩身爲吏部尚書,圈養死士,我就是死士之一。”杜林擡起頭,盯着崔浩,朗聲說道。
“你血口噴人,本官都沒見過你!”
崔浩指着杜林,憤怒無比。
“崔浩!”
“這麼多年,我一直在追查我弟弟的死因,爲何他出去執行任務,就變成一具屍體,運送回來。”
“無論我怎麼查,都無法追查到真相。我的內心就有很多猜想,其中有個猜想,就是會不會被你滅口。”
“直到四日前,你來到名花樓找到我,要我給崔傑和劉明傳訊,要求他們製造譁變,污衊給劉明譁變,趁機搶奪賑災銀,我知道驗證我的猜想機會來了!”
“我沒有任何的猶豫,就去執行任務。就在我給劉明和崔傑傳完消息,我剛離開劉明府邸,就發現有人跟着我。”
“我當時還以爲,是不是我的身份曝光,被人跟蹤。”
“後來,我才知道。”
“我沒想多,跟蹤我的那人,他的目的就是殺我。”
“目的,就是爲了永久不泄密。”
杜林雙眸閃爍着寒芒。
他們這些人,爲崔浩賣命,不顧生死。
原來。
他們都不是死在敵人手中。
崔浩每次在他們執行完任務,就會命令暗中隱藏的殺手,將他們斬殺。
“爲了污衊本官,你編造的故事天衣無縫,有什麼證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