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陵夫人見識過燕霓裳的實力,有對方跟着葉峯一起渡河,她倒是放心了。
“待會我渡過大河橋,對岸若是安全,我就會以火把爲信號,你們就安排好人馬,有序的開始渡河。”
葉峯走到不遠處的地方,取過來一個火把。
“走!”
隨着葉峯率先踏上大河橋,狹窄的橋面,距離河面約莫二三十米,底下的河水波濤洶涌,水流聲激盪,刺激的人耳膜生疼。
兩根鐵鏈漆黑無比,卻被磨得光滑透亮,這條大河橋就是唯一煙雲十八城,通往東雲城的通道。
不少的小商販和百姓,他們都會往來於煙雲十八城和東雲城做生意,無法從河面渡河,就只能夠從這裏行走。
兩根鐵鏈和橋面連接的中間,卻沒有絲毫的遮擋,幾乎整個橋面都是懸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掉下橋去。
耳邊傳來還有陣陣嗚嗚怒吼的風聲,將整個鐵索橋吹得不斷左右晃動,就像是搖搖欲墜一般。
“大哥,我走最前面!”
大山臉上帶着淳樸的笑容,他擔心橋的對岸有士兵鎮守,亦或是有陷阱,不想要葉峯走在前面冒險。
魁梧的身軀和葉峯擦着擠過去,就來到前面,他兩隻手抓着兩邊的鐵鏈,一步一步朝着前面走去。
葉峯也沒有和大山爭,身後的燕霓裳跟着葉峯,雙眸深處,也忍不住有些凝重,這座橋實在是太危險了。
不過燕霓裳是陸地神仙修爲,感悟到寒冰大道,就算是她墜落下去,利用修爲或者寒冰大道,就可以安然無恙,可是前面的葉峯毫無修爲,她的平靜如水的內心,突然有些擔心。
嗚嗚嗚嗚……
三人走到大河橋的中間,耳邊傳來的風聲更加猛烈,似乎要將整個鐵索橋都給吹動起來,接連搖晃。
金陵河的中間,河水變得更加湍急,藉着微弱的夜光,依稀可以看見河裏面,還有一塊塊巨石環繞,墜落下去砸在巨石上面,怕是會當場死亡吧。
大山走在前面,他小時候就在山林間和狼羣爲伴,對於這種漆黑的夜晚,他還更加喜歡,沒有絲毫的畏懼。
葉峯前世身爲華夏戰神,眼前的大河橋雖然兇險,和他走過的那些死亡之地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
嗤嗤嗤……
燕霓裳身爲陸地神仙,實力強悍,她走在浮橋之上,眼眸深處帶着驚訝,她本以爲葉峯毫無修爲,走在大河橋之上,會顯得慌亂或者不穩當。
卻沒想到,葉峯走在前面,腳步沉穩,根本看不出來任何慌亂,內心忍不住暗道:“看來自己真是白擔心了!”
想到自己之前還萬分擔心,不免覺得有些多餘。
“胥隊長,你說我們守在這破橋幹嘛?煙雲十八城現在都是我們的,也沒有敵人會從這裏來啊。”
大河橋邊緣,扎着兩個營帳,就是安排在大河橋的哨兵。
寒風吹過,一個士兵縮了縮身體,就想要鑽進營帳休息。
胥蓬就是負責看守大河橋的隊長,開口道:“千萬不要大意,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章臺老將軍戰敗,被抄家滅族的事情,上頭安排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到時候就算追究責任,也落不得我們頭上。”
“我怎麼感覺大河橋搖晃的幅度,比昨晚上要大很多。”另外一邊,微微皺起眉頭,一個老兵扶着鐵鏈站起身來,只見他的左腳只剩下半截。
各國的軍隊中,看守大河橋,放哨各種任務,最終都會安排在軍中年齡增大,戰鬥力下滑,亦或是一些受到重傷的士兵負責。
剛纔出言的士兵,聽到老兵老朱的話語,忍不住笑道,他不認爲大晚上的,還有人願意走上眼前的大河橋。
“不對!”老朱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就見到他扶着鐵鏈,另外一隻腳一跳一跳,走到大河橋之上,閉上眼睛,不斷的感受大河橋的晃動,緊接着睜開眼睛,看向不遠處的胥隊長,道:“胥隊長,以我看守大河橋數十年的經驗來看,橋上必定有人,正朝着我們這邊走過來。”
“不會吧?”
胥蓬見到老朱的模樣,他也不敢大意。
要知道,老朱十五歲從軍,三十五歲因受重傷,才從軍隊離開。
這麼多年,一直負責看守大河橋,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逃不出他的感知。
“腳步聲!”
老朱匍匐在大河橋上,將耳朵輕輕的貼在橋面,猛然站起身來,道:“胥隊……快點彙報,有腳步聲。”
胥蓬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如此深夜時分,一般的百姓,都不會從大河橋行走,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敵軍!
“吳邁,快去城主府彙報。”
胥蓬對着剛纔的士兵命令道。
嘭!
吳邁聞言,轉身就要朝着城主府跑去。
葉峯三人,也已經來到距離河岸兩三米的地方,他們都將老朱和胥蓬等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大山早就準備好,一步踏出,整個人高高躍起,就落在對岸,速度極快,朝着轉身報信的吳邁,就是一爪,狠狠撕裂而去。
吳邁都沒來得及發出慘叫聲,就被大山斬殺。
“敵襲!”
胥蓬見到大山如此兇猛,趕緊爆喝一聲。
周圍的十來個士兵,都紛紛從帳篷衝出來。
嘭嘭!
可是,他們的實力太弱,根本不是大山的對手,輕而易舉就被大山斬殺。
“你們是大宋皇朝的軍隊?”
老朱見到葉峯和大山等三人,直接出言問道。
“不錯!我乃是大宋皇朝鎮國君葉峯。”
葉峯剛纔聽到老朱的話語,見到對方一隻腳被斬斷,就知道對方是爲大魏皇朝征戰的老兵。
“原來你就是指揮使葉峯……”老朱顯然聽過葉峯的名字,有些頹然的道:“當今陛下雄才大略,可惜她太過於心狠手辣,眼睜睜將你這樣的大才之人,送給大宋皇朝,真是我大魏皇朝的悲哀。”
整個大魏皇朝軍中之人,幾乎都對葉峯敬佩萬分。
自從葉峯成爲指揮使以來,軍餉從來不會拖延,也不會被剋扣。
“投降大宋皇朝,以後你負責鎮守大河橋,擔任隊長?”葉峯對着老朱說道,對方能夠提前察覺橋面的動靜,說明此人做事認真仔細負責。最重要的是,對方是個戰場負傷的老兵。
“投降?”老朱聞言,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我爲大魏皇朝沙場征戰二十年,一生最好的時光,都給了它。即便我現在是個殘廢,依舊也有屬於我的榮耀,我若是投降,豈不是對我前半生軍旅生涯的羞辱。”
“你們都是敵軍,你們該死!”
老朱聲音鏗鏘有力,雙眸堅定,說完朝着葉峯衝上來。
葉峯搖搖頭,眼眸帶着一絲敬佩。
“嗤啦!”
天子劍拔出,將老朱一劍斬殺,乾脆利落。
能夠死在自己手中,也算是成全了他用生命守護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