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病美人師尊懷了崽 >第 16 章 第 16 章
    應星闌再次病倒了。

    所有人都不敢來打攪剛剛失去愛徒的應星闌,正好給了他足夠的冷靜空間。

    此時應星闌將自己裹在錦被之中,差點就要把牀榻蹬出一個洞。

    辛辛苦苦幾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這句話正是應星闌此時心境的最好刻畫。

    他做了這麼多,犧牲了本命靈藥,陪着一同應劫,卻親手把人推下懸崖……

    應星闌不禁再次用水汪汪病懨懨的大眼睛凝視着自己的修長而潔白的手。

    他就是用這雙手把人推下去的!好想把手剁了!

    應星闌的表情逐漸僵硬。

    但是這也不能完全怪他,令誰被強吻都會是這種反應,不是麼?

    想到這裏,應星闌再次悄悄摸上嘴脣,腦海中浮現出當時的畫面,忍不住全身一抖,伸手捂住整個臉。

    沒臉見人了啊啊啊啊啊啊……

    應星闌說不清他這幾天到底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

    沒有絲毫逃出生天的竊喜,反而每天心情忽上忽下,一會兒想龍棱現在是不是在咬牙切齒苦練神功,煉成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找他這個師尊算賬。一會兒又想龍棱爲什麼要強吻他,強了之後還抱着他喊天珠?

    天珠?這是個什麼東西?原書裏也沒提到過呀……

    應星闌縮在被子裏自我混亂中,忽然房門被嗒嗒嗒敲開,應星闌沒好氣地哼道:“是誰?”

    諒他那幾個徒弟也沒有膽子直接來敲門,此時敢站到門口的應該也只有他那幾個師兄弟。

    一個清晰乾爽的聲音飄了進來,“師兄,是我。”

    應星闌一聽是梅則,果然不出所料,於是懨懨地應道:“進來吧。”

    梅則推門進來,毫不客氣地坐到了牀邊,探視了一圈應星闌的神色,不由地奇道:“師兄,我看你樣子也不像生病,怎麼在牀榻上躺了這麼久。”

    應星闌雙手交叉置於胸腹上,四大皆空地望着天花板,心道:我這是心病,你懂麼?

    “你過來就是看我病得怎麼樣麼?”應星闌懶懶地道。

    “倒也不全是,”梅則一向有什麼說什麼,“宗主師兄讓我來看看你,然後想問問你的意見,那些魔修該怎麼處理?”

    應星闌頓時頭皮發麻。

    龍棱從斷天門應劫之後,邕甄見天雷已過,就帶着魔修們又來到宗門,此時正在門口叫陣。

    應星闌深吸一口氣,道:“我們天玄宗行得端,做得正,不怕人找我們說理。只是那些魔修,跟他們有理難辨,就隨他們叫去吧,叫累了自然就走了。”

    梅則垂下頭略作思索,回道:“師兄說得沒錯,人與禽獸說不通道理的。”

    應星闌不由地面色一僵,委婉地道:“其實就是道不合不相爲謀罷了,別理他們就好了。”

    梅則點頭同意,深以爲然。

    既然完成任務,梅則剛想起身道別,忽然心念一動,忍不住歪了歪頭,問道:“龍棱真的是魔族?”

    應星闌輕輕垂下眼皮,點了點頭。當時所有人都看到了,天現火龍,只有龍族在應天劫的時候纔會出現真龍。這是這個世界鐵證的事實。

    梅則若有所思地嘟囔了一聲,“那爲何當初他入門是沒有發覺呢?”

    你問我,我問誰?

    應星闌不由暗暗吐槽。

    也許是老天的安排吧……

    至此之後,龍棱的事情就成了應星闌的一塊傷疤,說不得更揭不得。

    十來日後,以邕甄爲首的魔族已經退到山下,應星闌也終於躺不住了,起來出房活動。

    正巧融鈞過來請示師尊是否要親自驗收此前剛入門的弟子。

    應星闌思索片刻,同意了。

    融鈞選拔的弟子果然和應星闌想象的一樣,一個個少年生龍活虎,猶如新生的綠苗,一看便覺得生機盎然。新弟子第一次見到師尊也十分激動,難以按捺內心欣喜而漲紅了臉的模樣都十分可愛。可見這些少年內心淳樸,每個人臉上都好似寫了“我會好好修煉!”“我要大幹一場!”

    應星闌不禁想起當初他剛穿過來的時候,龍棱其實也差不多是這一番模樣。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內心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又是什麼時候開始,他有了欺師滅祖的打算呢?

    融鈞見師尊突然沉默不語,心中暗道不妙。

    他擔心眼前這些年輕弟子會勾起師尊回想往事,於是連忙遞上書簡,在一旁輕道:“師尊請過目。”

    應星闌接過書簡,發現上面詳細記錄了每一個弟子的出處來歷,家族血統。不能說祖宗十八代都查清了,但至少都追溯到了祖上三輩。

    可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現在玄天宗上下都在徹查族類,就怕被按上窩藏三邪的名聲。

    應星闌覺得有些好笑,但又不敢笑,只能象徵性地翻看了幾頁。然後像一個領導視察時關懷普通民衆一般,噓寒問暖幾句。

    在一片沉默寡言之中,應星闌隨機點了一個人的名字,剛要張口,便見那少年擡起一雙包含熱淚的眼睛。

    應星闌:……

    嚇了他一跳,然後不由自主就想起龍棱應劫時看着他落下的淚水時的臉。

    這場大型的新生見面會突然之間就索然無味。

    應星闌把書簡塞回到融鈞手中,淡淡地道:“你自己看着辦,爲師信任你。”

    融鈞怔愣了一下,眼睛一下就盯住了師尊。

    應星闌被他看得略不自在,緩了緩呼吸,換上帶有些溫度的聲音,“你也要相信自己,拿出爲人師表的態度出來,這些孩子現在看起來乖,熟悉了之後就不一定了。”

    一下子說了這麼長的話,應星闌長舒了一口氣,平淡之中帶了點笑道:“好了,我再去看看你大師兄。也不知道他是否已經突破新器的瓶頸。”

    說完,應星闌朝着大家點點頭,轉身就走。

    沒走出多遠,應星闌就真來到煉器房。幸天材乍一眼見到師尊出現在煉器房的門口,慌忙從陣法臺跳下來,由於驚訝還險些摔跤。

    幸天材人高馬大,黑壓壓地撲到應星闌的面前。

    他已經十多天沒有見到師尊了,除了師尊閉關之外,這是他最長一段時間沒見到師尊,但又不敢去打擾師尊清修。

    其他跟着大師兄一起學習煉器的弟子也疾步走到前面。應星闌感覺也有些壓抑,烏泱泱地面前居然彙集了一羣人。

    “你們都回到位置上,該幹嘛幹嘛去!”幸天材知道師尊不喜歡人太多,連忙把弟子們都趕走。

    應星闌也沒阻止,等到人散得差不多了,這才面露關懷之情問道:“最近煉得如何?”

    幸天材憨厚老實,撓着頭嘿嘿直笑,“上次那個仙器煉成之後,弟子就好似打通了任督二脈,煉什麼都沒出過問題。下次弟子想挑戰上品仙器,屆時還請師尊給弟子把關。”

    應星闌僵硬地笑了笑,別說上品仙器,就算是上品法器我都無法把關。這麼難的事情你還是找別人吧。

    “師尊的一番點撥總是能給弟子以啓發,”幸天材繼續爽朗地笑道,“所以聽師尊每次指點總能讓弟子茅塞頓開。”

    “哦,對了,弟子正好有個問題想請教師尊,”幸天材似是想起了什麼,回身去找資料,應星闌看着他這一動作,不免眼角一陣狂跳。

    “哦,說起來,爲師還有件重要的事情沒去辦,”應星闌生硬地微微一笑,“這件問題你就再琢磨琢磨,實在琢磨不透可以跟其他師弟在商量商量。”

    “師尊,何事如此重要?”幸天材憨直地問道。

    “額,”應星闌眉目壓低,突然腦子裏蹦出個想法,“就是你二師弟想要下山下開醫館的事情。此事拖沓已久,今日就直接定了下來。”

    幸天材脫口而出,“弟子要說的正是跟此事有關。”

    “哦?”應星闌收回剛邁出的一直腳,“是舒成濟找你商議此事了麼?你們有什麼決議商量出來?”

    幸天材憨厚地娓娓道來,“回師尊,是這樣的。咱們玄天宗不是一直給山下的拍賣行供應法器和丹藥麼?前些天我下山送法器的時候,跟拍賣行的劉掌櫃說起二師弟想開醫館的事情。劉掌櫃說要不先讓二師弟在他們的醫館坐堂,也可以打我們玄天宗的名號,等成了氣候一起再另開一家醫館,就問我們願不願意。”

    “願意!”應星闌脫口而出。

    但話一出口,應星闌馬上意識到答應得太快了,於是輕咳一聲道:“我們宗門雖是修道名門,但在民間開診還是需要藉助一些其他力量。比如拍賣行他們人多勢衆,而且在各處也都設有分行,在民間也有一定的威望。如果能得到他們相助,當然是再好不過。”

    無論是在現代還是在這個世界,辦事還是都講究個互惠互利。如果真能成事,也就省去不少前期查探的環節,再說上一次的教訓實在慘痛。

    “如果師尊也覺得好,那我就知會二師弟,這兩天就一起下山去趟拍賣行。”幸天材笑道。

    “那……”應星闌欲言又止,半晌才道:“如果需要爲師出面,也可以一起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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