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行!但是得加錢 >第115章 走狗
    這真是瞌睡的時候遞枕頭。

    有了這筆錢,我不僅能一次性還完欠李韻的債,還能剩下幾萬塊錢的存款,可以讓我有充裕的過渡期,慢慢挑揀新的工作機會。

    辭職!

    立馬就辭!

    我謝了老徐,允諾他回頭一定請他喝酒。

    掛了電話,我立刻打給了我的頂頭上司毛裘,詢問他如果要離職,應該走什麼樣的流程。

    毛裘詫異極了,問我:“好好地怎麼突然不想幹了?中彩票了?”

    我嘿嘿笑了兩聲:“差不多吧。”

    “我去!中了多少啊?”

    “沒多少,沒多少。”

    我含糊其辭不想說得太清楚,幸好毛裘也懂得人情世故,並沒有追根究底地細問下去,而是說:“那先恭喜你了。”頓了頓,他又回答我的問題:“你要離職,按理說,是要提前一個月打辭職報告的,交給我,我再給你遞到人力去,快的話2周,慢的話拖滿1個月,手續批下來你才能正式離職。”

    再一個月都過完年了。

    “我能早點走嗎?現在也不缺人手。上個月保安隊新來的那幾個小夥子,我看就有適合當貼身保鏢的。”

    毛球勸我說:“你最好不要。手續沒走完之前你就不幹了,只能算你曠工,曠工的話這個月獎金全扣,划不來的。”

    我快速心算了一下。

    我的工資構成裏面獎金佔60,這個月幹了15天,按照正常離職流程的話應該給我結算2萬塊。但如果提前走,就要被扣除1萬2。

    雖然天降橫財,這1萬多塊錢我也絕不可能把它白白放棄掉。付出了勞動的,憑什麼不要。

    我思考許久沒有出聲,或許電話那端的毛裘感受到了我的糾結,給我出主意說:“或許你可以找機會跟李總說說?只要她點頭,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對啊,李韻。

    李·規則制定者·韻。

    我挑個她心情好點的時候,好好跟她談談,再把老伍的面子祭出來,應該沒問題的吧?

    我在肚子裏打了幾遍腹稿,就等着李韻散會了以後跟她提辭職。

    秦嘉守那邊,我決定暫時不告訴他,晚一點確定了離職的日期,我再給他一個驚喜。

    集團公司的年終經營分析會開了整整一天,結束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

    散場的時候所有人都陸陸續續走了,只留下李韻一直遲遲沒有出會議室。我推門進去一瞧,會議桌最顯眼的位置,她孤零零一個人坐着,瘦骨伶仃的手支着太陽穴,疲憊不堪地撐着頭。

    按照日程,她接下來還要與一位大供應商共進晚宴,然後接受一次本地紙媒的採訪。

    我上前輕聲問:“老闆,要休息一下再出發嗎?”

    想着馬上就要離職,我心態突然特別平和寬容,看李韻也沒有那麼厭惡了。

    李韻無精打采地揮揮手,聲音累到嘶啞:“預約取消,直接回家。”

    “好。”

    我扶起她,攙扶着她往電梯走去。一邊走,一邊小心翼翼地試着開口:“老闆,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李韻半邊身子的重量都掛在我的手臂上,步履蹣跚:“地球要爆炸也明天再說……累死我了。”

    好吧,現在不是個好時機。

    明天就明天吧,也不差這一天。

    把她塞進車裏的時候,我給她扣着安全帶,聽到她嘆息似的,低聲說:“嘉守要是在,就好了……”

    我彷彿看到了她眼睛裏一閃而過的淚光,但並不是很確定,因爲她很快閉目假寐起來,再也不發一言。

    大f開在回濱海路1999號的路上,離半山腰的立馬回頭處還有幾百米遠的時候,忽然有個頭髮鬍子都花白的老頭,不要命地竄到路中央,攔住了車子去處。

    要不是周進反應快踩了急剎,他已經做了車輪下的亡魂。

    大燈像聚光燈一樣照着他。

    老頭看着很眼熟,西裝革履文質彬彬,手上還提着一個公文包,正在用不符合形象氣質的聲音大喊大叫:“李總,再給我一個機會,您現在不能撤資,李總!”

    “姚天逸,又是他。”李韻被急剎驚醒,厭惡地嘖了一聲,說,“把他弄走。”

    一個造孩子,一個買孩子。這倆給秦嘉守帶來痛苦的罪魁禍首翻了臉,我本來樂得見他們狗咬狗,但是想到馬上就會離職,我還是打開門下了車。

    唉,誰叫我太有職業道德呢,這最後一班崗,還是站好了。

    我警告老頭說:“姚先生,您是有學問的人,動手不雅,還請您自己離開。”

    姚天逸情緒激動,壓根沒有正眼瞧我:“你算什麼東西?!讓你的主子下來跟我說話。”

    我失去了耐心,先奪過他的公文包丟到路邊,再熟練地反剪住他的雙手押到一旁。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對付他根本用不了多少暴力。

    姚天逸毫無還手之力,只能臭罵:“你這個走狗!”

    我用藍牙耳機通知附近崗亭的兄弟們過來:“立馬回頭站臺200米有鬧事的,來幾個人。”

    姚天逸一邊劇烈掙扎,一邊罵我:“你倒是忠心耿耿,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看到這樣斯文掃地的人破口大罵,我不覺得生氣,只覺得好笑,還有閒心跟他拌嘴:“哦,我怎麼死的不知道,反正不會比你早。”

    姚天逸忽然停止了掙扎,扭過頭,牽動嘴角皺紋,皮笑肉不笑地說了一句話。

    就是這句話讓我愣了一下,一分神,鬆手讓他掙脫了。

    ——“你以爲,那個姓伍的保鏢是怎麼死的?”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口齒卻仍然清清楚楚。

    姚天逸趁我愣神的功夫撲到了李韻的座駕邊上,咣咣拍着車窗的玻璃,聲嘶力竭地叫道:“李總,您忘了前年的錦旗了嗎,還有十年前的高爾夫球杆?另外十五年前——”

    “夠了!”後座墨色的玻璃降下一半,露出了李韻慍怒的臉。她的妝容掉了一半,臉上只剩下慘白而斑駁的粉底,活像一隻蛻皮的女鬼。

    姚天逸見了她的面,立刻換了一副諂媚的口吻:“李總,我誰都沒有提過,我辦事,您還不放心嗎?小少爺……不是,普羅米修斯項目只是當時實習生犯的一個小錯誤,您給我一個改正的機會,我保證,這回我全程自己經手,不錯眼地盯着,絕對不會出錯了。”

    李韻收回目光,冷冷地說:“上來。”

    車門解鎖,發出一聲輕微的“咔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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