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煙心裏有些想去的,主要是想看看這個年代的首都是怎麼樣的。

    但是吧,她肯定不能自己做決定,還是得問下長輩的意見。

    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吧,遭到了強烈的反對。

    老實說,這年頭哪一個人不想去首都,去看看那裏的風貌,這個大多數只存在人民嘴巴中的地方,是許多人的嚮往。

    但是真要去了,免不了又有些害怕。

    人生地不熟的,那是一種對未知的恐懼。

    畢竟這裏的人,或許最遠也只到過縣城。

    現在猛不丁的自己的女兒要去那裏,還是跟一個男知青去,做父母的最怕什麼,就怕她被騙。

    天高皇帝遠的,又管不了。

    雖說倪煙再三保證,自己肯定不會被騙到的,但是他們還是擔心。

    眼見着家裏人不同意,她也無奈將這結果告訴了霍彥。

    男人倒也是理解長輩的心理,表示自己願意去做做工作,讓他的真心來感化他們。

    見他說得有模有樣的,倪煙便也隨他去了。

    說實話,霍彥這個人,在村子裏的名聲還是不錯的。

    但是,這個名聲就僅限於說他是一個各方面比較優秀的年輕人,只可遠觀的那種。

    真要扯上關係了,那就不行了。

    劉蘭花內心是不願意自己的女兒和知青在一起的,就算這個知青條件再好,她也不大願意。

    在她心中,作爲女婿而言,常凡也是比霍彥合適的。

    可是霍彥這個人,書看得多,大道理講起來是一套又一套的,直把劉蘭花給講暈了。

    他的嘴皮子好起來是真好。

    試問哪個女人不喜歡聽好聽的話,古往今來皆是如此。

    他費了一天的口舌,竟然還真把劉蘭花說動了。

    當然,現在僅僅是降低了她的防禦心理,讓她打心眼裏覺得霍同志這個人,真要做女婿的話,也是不錯的。

    可光這樣也不夠啊,這有背景的,不還是得男方長輩也得表示一下吧。

    還別說,有時候還真得相信心有靈犀。

    家裏老太太想了又想,要是自己的女兒沒個名頭的跟着一個男同志大老遠的跑首都,好像也不合適,她便託人幫了個忙。

    又是寄介紹信,又是寄東西。

    她做這些的時候,霍母並不知情,等她知道的時候,信和東西也早就寄了出去。

    時間又過了幾天,當霍彥接到奶奶寄過來的信以後,意識到這次應該可以帶煙煙走了。

    霍老太太寄過來的介紹信是推薦參觀大學的。

    這不是國家恢復高考了,那自然的大學也要在重新開放前,做修葺建設和整理的。

    這地方,這個時候,一般人可進不去。

    那霍家太太能拿到這個名單,不就是有心意了。

    畢竟在怎麼樣也說明了,他們對倪煙有過了解的,纔會投其所好,送出這個東西。

    怎麼說,就是上心了。

    這讓劉蘭花,心裏又舒坦又許多。

    再者,她不但寄介紹信,她還寄東西過來。

    還指名道姓地表示,是送給他們家的。

    他們當然不是覬覦這些高檔貨,只是被人惦記着,這心裏總是暖洋洋。

    這還沒見過面呢,好感度就不斷地上升。

    不過,這下子,又犯難了。

    最怕什麼,兩家都不錯,就更加難選。

    不過,還沒等到他們想到這一層,霍彥又來遊說了。

    這一次,劉蘭花的態度明顯鬆軟了很多。

    他又是保證,又是表示,說去了以後就要準備訂婚,如果可以的話,馬上結婚也可以。

    他反正也暫時不遷回去,也不怕他跑路。

    這還真是,戶口不遷,沒有介紹信,還真哪都去不了。

    劉蘭花這心裏的天平向霍彥傾斜了,那麼常凡那邊自然是要給個說法的。

    首先,當初送來的東西就得退回去。

    本來以爲會成的,現在又可能成不了,那東西肯定是不能收的。

    否則說出去,他們倪家成什麼人了。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眼前,先等着倪煙從首都回來,再來解決。

    其實挑這個時間解決,她也是有私心的。

    因爲如果,首都那邊沒有成的話,那這裏還是有機會的。

    當然,這個想法,她誰都沒有說。

    倪煙跟着霍彥離開了,去了城裏,又坐了綠皮火車。

    霍彥儼然一副她已經是自己女人的模樣,趁着沒人,就牽起了小手。

    在火車上,怕她不舒服,還專門託人買了臥鋪。

    火車上,人又多又雜,人心難辯。

    經常是,她睡着,他在旁邊看着,就怕有人趁兩人睡着幹壞事。

    以至於對面臥鋪的小夫妻,尤其是女方,看了眼熱。

    趁霍彥去幫她買飯的時候,羨慕道:“你丈夫對你真好。”

    倪煙笑了笑,“我們還沒結婚呢,他是我男朋友。”

    現在這個年代,還不流行說男朋友這個詞。

    但大致意思還是懂的。

    恰好此時,霍彥剛買完餐回來,聽到她承認自己的地位。

    臉上的喜氣擋也擋不住,嘴角就沒有下來過。

    細心溫柔地幫她擺完飯,等她喫飯,自己再喫。

    兩人都喫好後,又自己去洗碗。

    就根本不讓倪煙動手。

    對面那女的已經不是羨慕那麼簡單的,直接對着自己的丈夫道:“你看看人家,還沒結婚呢,就這麼好。”

    “再看看你,咱倆都結婚一年了,你都沒這樣過。”

    男人聽完的話,果然朝這邊看了幾眼。

    冷不丁地開口道:“你要有人家女同志一樣的長相,我也這麼對你。”

    “再說了,就算長不成那樣,你有她溫柔嗎?”

    “什麼?”

    女的氣得擰住了男人的耳朵,等對方求饒後才放開了手。

    “你要是長得跟這男同志一樣,我天天伺候你也沒有怨言。”

    這兩人說話間,倪煙和霍彥兩人對視着笑。

    只不過,坐火車到底是難受,時間又長。

    原本還有些新鮮感的倪煙這兩天也耷拉下去了,不過還好,終於到站了。

    她有些難受,霍彥左手拿着包裹,右手就半抱着她下了火車。

    這姿勢,不僅路人新奇。

    就連來接他的,家裏的堂哥,還有親妹,也是睜大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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