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說明,他就是曾經的小黑蛇,爲了躲避追殺,我這才隨他上天宮。”
話落,天君微微蹙眉,他有些疑惑,夜華受傷爲何沒有向他稟明,隨即詢問的眼神看向夜華。
夜華這時不得不出來辯解道:
“迴天君,當初抓捕赤炎金猊獸時,夜華一時輕敵被他重傷,昏迷後卻是被這位姑娘所救,後來見她有危險,便想着報恩。”
如此說着,素錦卻發現隱藏在其中的盲點。
這女子自稱是婦人,然而夜華卻稱呼她爲姑娘,此時再看他的眼神,其中情意卻是遮掩不及,被素錦看了個正着。
現場有些安靜,天君也將眼神丟給素錦,像是在說,看你如何解決。
素錦卻胸有成竹,厚着臉皮,拉着白淺的手,親熱道:
“那真是多謝夫人出手相救,纔不至於讓我天族太子流落於危險之地,就是不知道夫人怎麼稱呼?”
原本是想說自己叫白淺,復又想了想說道:
“我當初待字閨中時,沒有名字,是太子殿下給我取名素素,後來成婚便隨夫君姓白,這位仙子看着叫吧。”
聽到白淺的話,素錦將素素二字含在嘴裏莫名咀嚼兩聲。
低頭將意味深長的笑遮掩,隨後又親熱的拉着白淺的手說道:
“那夫人與我還真是有緣,我叫素錦,你叫素素,我雖是天宮的昭仁公主,但我一見你就覺得親近,有如此有緣,也就不在乎這些虛名,我們姐妹相稱,你且稱呼我一聲素錦就行。”
白淺隨即回道:
“素錦公主。”
她可不會這般傻里傻氣的真的以爲,這位天族什麼昭仁公主是真的想要和自己做勞什子姐妹。
看她一臉施捨的點點,白淺只覺得這天宮之人皆是一羣僞善小人,尤其是那狗屁的天族太子。
“也罷,你既有恩於我天族太子,雖並沒有出什麼力,但我天族太子身份尊貴,豈能與你這小恩小惠相比,派兩個侍女去照顧她們母子,直到她們回凡間去,走吧。”
前面是對白淺說的,後面則是對着三皇子連宋吩咐的。
等到白淺母子回了一攬芳華,就看到這身穿粉色裙衫的女子,不等她出聲詢問。
那女子就聽到聲音回頭,看到人就笑着說道:
“奴婢拜見夫人,奴婢名叫奈奈,是連宋殿下派過來服侍夫人的,夫人的衣食住行以後就交給奈奈了。”
雖不是上乘長相,卻也是乖巧可愛,尤其笑起來的模樣,像極了白府小侍女採蓮。
奈奈見白淺看着自己呆愣的模樣,有些疑惑,伸手在她面上晃了晃,將白淺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夫人?夫人?”
“啊?哦,你叫奈奈是吧。”
奈奈點點頭,說着又帶着白淺母子進了房間。
“聽聞夫人和小公子都是凡人,我就帶了些自己做的飯食來,也不知道好不好喫。”
如今看到這滿滿當當的美食,自然是有些饞了。
所幸白淺也沒有制止他,阿離就自顧自吃了起來,他雖餓了,但喫東西斯文的很,夾菜只夾面前的一道菜,用了一碗飯就不動了。
白府出事的時間過得極快,一切就發生在眨眼之間,小孩子還來不及接受父親去世,就再次失去了爺爺奶奶和大伯。
王婆婆跟他說過了去世的意思,阿離第一次感到驚慌,但看着滿臉寫着疲憊的母親,到底是忍了下來。
想着大伯跟他說過的話,‘爹爹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如果想他了就去跟星星說說話,爹爹會在天上看着他。’
“喫飽了嗎?要不要再用些?”
白淺是個不稱職的母親,她沒有發現阿離的不正常,此刻的她也還沉浸在夫君去世,家族被滅的悲傷中。
也就不曾注意到阿離是什麼時候跑出去的。
只知道過了很久,突然一股心慌傳來,這才發現自己躺在牀上睡着了。
醒來依舊一片亮堂,毫無天黑的跡象,出門看到夜華,這才得知,天界與人間流速不同,天界一天等同人間一年。
沒想到自己可能睡了很久,白淺突然想起房間裏沒有奈奈和阿離的身影,就拜託夜華帶自己去找他們,就在這時,奈奈帶着明顯高興很多的阿離回來了。
“孃親,孃親,我去見爹爹他們了。”
阿離帶着激動的心情,朝着白淺跑來,白淺將疑惑不解的目光,投向跟在阿離後面的奈奈。
“夫人,阿離少爺說要去看星星,奴婢見您睡着了,就擅自帶着阿離少爺去了觀星臺,還請夫人饒恕。”
白淺這纔想起來,大哥曾安慰阿離時說的話。
有些愧疚的看着自己這個兒子,作爲母親她真的是很不稱職了。
但是她的心很小,小到只能容納一個白澤,再擠擠,擠出一點點的位置分給阿離。
雖然不多,但這已經是她能拿出的最多了。
阿離吭哧吭哧跑回房裏,搬出一張凳子,放在白淺面前,自己踩了上去。
墊着腳,伸手輕撫着白淺的額頭。
“孃親放心,阿離已經長大了,我是白家最後一個男子漢,我一定會保護你,將來把白家再撐起來!”
還沒有十歲大的孩子,一臉稚嫩,卻說出要保護已經是大人的她,還說要撐起白家。
聽着聽着白淺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不是落淚無聲,而是撕心裂肺。
在白府有夫君疼,有婆婆寵,白淺被保護的極好,縱使遇見幾個登徒子,最後也是小打小鬧。
這是她第一次經歷人世間的險惡,連一絲餘地都沒有,更不要說,看着那些淳樸的百姓,採蓮,王華強,小女孩,以及王婆婆。
一一慘死,就是爲了給自己爭取一點點時間,讓自己跑的遠些,再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