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白澤看着哥哥離開,便像沒有骨頭一樣,軟倒在地上,霓漫天緊走兩步扶起他。

    “今日風有些大了,阿澤咱們先回牀榻上歇着。”

    白澤搖搖頭,似無奈狀:

    “近來每日都在牀上躺着,骨頭都酥了,我天生好動,這幾日已是極限,嬿婉姐扶我去外面躺椅上坐坐可好。”

    霓漫天原本不願意,但感受到白澤幾乎是整個都靠到她身上去了,就連說話都變得有氣無力。

    她眼眶通紅,卻強忍着淚水不讓它流下。

    院子外的躺椅邊上種着一顆大桃樹,是衍道真人在建立明月宮的時候,特意移植過來的。

    白澤很喜歡,還把自己的躺椅搬了過來,平時愜意的躺在桃樹下,一邊欣賞着桃花,一邊喫着瓜果。

    那悠閒自得的樣子,讓衍道看的恨得牙癢癢。

    扶着白澤走到躺椅前,霓漫天想把躺椅上的桃花拂開,卻被白澤拒絕。

    “萬物有靈,或許它也是想送我一程呢。”

    果然,白澤話音剛落,桃樹像是真的聽懂了一般,輕輕晃動枝丫,頓時掉落一地的桃花。

    有幾朵頑皮的花瓣隨風起舞,在空中展現着自己優美的舞姿,畫出風的形狀。

    最後落在白澤的頭髮上,肩膀上,還有他張開的手掌心。

    “真好啊,只是可惜了,來年再也見不到這麼美的桃花。”

    他緩緩地坐在躺椅上,跟隨着晃動的躺椅一起搖晃着。

    “嬿婉姐,我許久沒有喫蓮花羹了,今日好不容易有些胃口,姐姐去做來給我喫吧,我在這裏等着。”

    說完他一臉微笑的看着霓漫天,似乎認定了她不會拒絕。

    霓漫天定定的看着他,良久,還是挪動了身子,往往廚房走去。

    ……

    “系統,這個世界不好玩,我們去下個世界吧,你說下個世界,她能認出我嗎?”

    “會的,宿主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宿主。”

    “嗯,系統也是我見過的最……我們什麼時候能走啊,我有點疼。”

    他是想順着系統的話,也誇誇它,可一想到系統平日的作風,以及它那含媽量極多的話,瞬間熄了心思。

    只能有些尷尬的轉移話題,所幸系統還在心疼白澤,也沒有聽清楚他說了什麼話,這才讓他矇混過關。

    “快了……”

    白澤和系統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漸漸的人也越來越模糊。

    等到霓漫天端着蓮花羹回來,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桃樹上的桃花全部都掉了下來,光禿禿的再看不見其他。

    地上散落一地的粉色花瓣,尤其是白澤的身上,像是被桃花蓋了一層被子。

    急走上前去,霓漫天顫抖的伸出手,在白澤的鼻前感受不到任何呼吸聲,一摸他的脖頸,早已沒了生命的氣息。

    眼淚控制不住的糊滿霓漫天的全臉,但她猶自不覺,只輕輕敲了一下白澤的額頭,笑罵道:

    “你這個壞小子,不是說要等我給你做的蓮花羹嗎,怎的說話不算話,還有,我都說幾次了,要叫我漫天,漫天吶?”

    霓漫天整理好自身情緒,擦去臉上的淚痕,徑直去了貪婪殿,絕情殿以及銷魂殿,將白澤離去的事情告知給三尊。

    她永遠都忘不了世尊那不可置信的模樣,還有儒尊。

    兩個人發了瘋似的,奔向明月宮,當看到靜靜的躺在桃樹下的白澤。

    這才冷靜下來。

    “阿澤,你這個臭小子,還跟你大師兄玩這一招,差點把師兄給嚇到了。”

    “阿澤,阿澤啊,怎的還在睡?太陽都出來曬屁股了,再睡就不禮貌了!”

    “……”

    任憑兩人如何叫,那躺着的人都再沒有迴應一聲。

    白子畫踉蹌的從門口走了進來,兩人一看他這副神態,料定他知道內情。

    再三詢問後才得知真相,世尊摩嚴當場就吐出一口血來。

    “當初師尊說的話,你竟是絲毫不放在心上,可憐阿澤爲了你丟了性命,你那個生死劫呢!”

    “我的生死劫已經……解了。”

    白子畫也知道自己這話不該說出來,可事實的確就是這樣,自從卜元鼎的毒被阿澤轉移後,他的驗生石就恢復成正常的顏色了。

    不管再測多少次也一樣。

    “嘭”

    動手的人是笙簫默,他一掌打在白子畫的胸口,那瞬間爆發出來的實力竟然絲毫不弱於白子畫。

    竟是沒想到這人竟然藏拙。

    摩嚴急忙攔住他,畢竟白子畫終究是白澤的親哥哥,兩人關係這麼好,想來若是他們在白澤離去的日子。

    重傷他哥哥,想來黃泉路上,他也走的不安心。

    只能就此作罷,白澤離去的消息並沒有流傳出去,摩嚴給他準備一口大大的冰棺。

    白澤躺在裏面,就像睡着了一般。

    就這樣一直等到第七天,一衆長留弟子扶着棺槨,往埋葬長留仙人的後山走去。

    路上一身黑衣的夏紫薰突然出現,擋住了去路。

    “夏紫薰你還有臉再回我長留!”

    摩嚴得知卜元鼎之毒是夏紫薰的手筆,當下氣的就要帶人去把她抓回來,然而當他找去夏紫薰的住所時,卻發現早已人去樓空。

    “那棺材裏的人是誰。”

    她剛纔去了明月殿,發現裏面一個人也沒有,用神識探尋一圈,卻沒有發現白澤的身影。

    隨即她又擴大範圍,結果就發現了長留弟子都在給一個人送棺。

    不知爲何一股悲傷的情緒由內而外散發開來。

    “這裏面的人,你夏紫薰會不清楚,他當初不是去找你拿過藥,可惜你沒給啊。”

    霓漫天走了出來,一臉憎惡的看着夏紫薰說道。

    “不可能,那毒我下在了花千骨身上,怎麼可能會是他!”

    夏紫薰不可置信的說道,但是看着在場的人皆是情緒低迷的樣子,又不得不讓她相信。

    “那就不知道紫薰上仙有沒有聽說過轉移這個祕術了。”

    這下由不得夏紫薰不相信,因爲白子畫從人羣裏走了過來,他身邊是生龍活虎的花千骨,他們都平平安安的。

    “啊啊啊!!!!”

    夏紫薰哀嚎一聲,隨即一掌拍開棺材,白澤靜靜的躺在裏面,就像睡着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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