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自然是偷師的了,不過,賈環這幾個月來也已經發現了,這個紅樓的年代,雖然文人墨客不少,可是竟然缺少了原來世界的幾乎所有的知名文人,連同這些人的詩詞聯句,一個都沒有,可以說,從詩聖詩仙到詞林的衆賢,詩詞歌賦,可以任由自己剽竊啊。
管他的,讀書人偷書不算偷,我剽竊詩詞,那也算不得剽竊了,反正也沒人知道。
賈環笑道:“玩笑之作,玩笑之作,父親,還入得了法眼?”
賈政心頭一哆嗦,妖孽,妖孽啊,如果你不是我兒子,我現在就把你給直接切開了,看看你腦袋裏裝的都是什麼!
賈政輕嘆一聲,鋪開了紙張,刷刷點點,將一幅聯句寫就!
“環兒,”
賈政沉聲道:“你天資聰穎,可以說稱得上天才絕縱了,可是,上蒼賜給你的天賦,一定要好好地施展,不要辜負了,我們榮寧二府,得祖宗廕庇已經近百年,沒落之勢已成,就看你能不能日後殿試高中一舉奪魁,爲我們賈家接續族運了。”
賈環嚇了一跳,無語道:“父親,您前些天,不是還說高中進士就可以了嗎?雖然後來漲到了探花,可是也沒有說一定要那個狀元回來啊,狀元,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啊……”
“哼哼!”
賈政低喝道:“既有天資,再加上勤奮,沒有什麼不可能,此次詩會,爲父會讓你參加,到時候你需要給我拿出一副佳作來,屆時必定一鳴驚人,轟動文壇,再加上祖宗廕庇,爲父的運作,十年之後,你高中魁元,也不過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這些年來,賈政已經憋屈的夠可以的了,家族執掌了數十年的京營節度使的權力交出去了,兄長賈敬中了進士,也不能不出家爲道,還有自己,本來可以向堂兄一樣高中進士,可是卻被太上皇一道旨意,給斷送了所有的念想。
看看下面這一代,沒有一個成氣候的,若是賈環還不能成長起來,那賈家用不了二十年,就會真的樹倒猢猻散了。
賈環嘻嘻笑道:“您別光將希望寄託在兒子我身上啊,那邊還有鏈二哥呢,兒子上面還有寶玉哥哥呢,我不過是庶子,您全力栽培我,那豈不是把我放在火上烤?”
“哼哼!”
賈政冷哼道:“他們兩個若是成才,你以爲我看得上你?只不過,賈家賴兩公廕庇,已經興旺了近百年,如今已經是盛極而衰了,後輩之中沒有一個有出息的,如何能守得住這份基業?無論你們弟兄哪一個有出息,不管是你珍大哥還是爲父,亦或是你兩位伯父,都會全力扶持你的!”
只是,賈政倒是想要全力支持賈環呢,可惜,很多事情也不是他說了算的。
距離冬令詩會的日子越來越近,當賈政提出讓賈寶玉跟賈環一同出席這一次詩會的時候,賈母直接給他否決了!
“政兒,你是不是老糊塗了?”
賈母喝道:“且不說環兒相貌平平,神情猥瑣,單單是他的庶子身份,也不能出席這樣的盛會!”
“就是因爲他有才華,纔不能讓他去呢!”
一旁的王夫人低喝道:“老爺,你不要忘了,舉辦盛會,是爲了什麼,我們是爲了讓寶玉出人頭地,將來可以進入仕途,若是你將賈環也帶了去,將寶玉的鋒芒都給遮掩住了,那未來寶玉怎麼辦?”
“你閉嘴!”
賈政氣道:“完全就是婦人之見!無論是寶玉,還是環兒,都是我兒子,環兒也還要叫你一聲母親呢,哪一個出人頭地,不都是我們賈家的榮耀?”
“好,好好!”
賈母登時臉色鐵青起來,低喝道:“我們是婦人之見,我們目光短淺,這榮國府已經是你做主了,你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來人,收拾東西,我們娘幾個回金陵去,今日就走!”
“母親,母親!”
賈政又氣又急,急聲道:“您這是說的哪裏話,孩兒絕對沒有不敬之意啊,您也知道,這榮寧二府年輕一代裏,哪裏有文采出衆的,雖然寶玉聰明,可是每日裏紮在脂粉堆裏不求上進,若是詩會上,我們連個像樣後輩都沒有,豈不是被人笑掉大牙?這可是關乎着賈家的顏面啊……”
賈母喝道:“這個我不管,我只知道,嫡庶有別,這個詩會上,珍兒、蓉兒、還有璉兒,都可以參加,甚至你將你敬大哥請回來都可以,唯獨庶子不能參加,堂堂的榮國府竟然淪落到讓一個庶子撐門面,那榮寧二府哪裏還來得顏面?”
我……
賈政徹底沒詞兒了,一個老孃,一個媳婦兒,現在都跟他擰着來,他能怎麼辦?
賈政將眼光看向了一旁的賈赦,希望賈赦能夠爲他說幾句話。
誰成想賈赦也站在了老孃的一邊!
“二弟,這件事情你做的的確是過了些,帶着寶玉去也就罷了,還要帶着賈環去,怎麼,難道璉兒是撿來的?他好歹也是榮國府的嫡子吧,論排行,他可是年紀最長,論親疏,他也是我的嫡子,這些年來,他跟他媳婦每日裏忙裏忙外,到最後,連個詩會都沒資格去了嗎?”
賈赦冷笑道。
“就是!”
邢夫人附和道:“二弟,你這也未免太偏心眼了,若是讓寶玉越過璉兒,也就罷了,誰叫老太太疼他呢,可是,連一個庶子都要排到璉兒前面去,你到底安得什麼居心?”
“大哥,大嫂,我也沒說不讓璉兒去啊,只要他願意,我巴不得他去呢!”
賈政無語道,“讓璉兒去總可以了吧?”
“不可以!”
邢夫人冷笑道:“便是讓璉兒去,賈環一個小妾生的庶子,也不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