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薛蟠將精神頭都用在了籌建商行生產香皂蠟燭以及甘油的事情上,前者是人們生活中的必需品,後者則是貴婦們最爲之癲狂的,一旦開賣,銷量巨大,沒有足夠的人手,那是絕對不行的。

    倒是真的如同賈環說的那樣,當寶釵用上了賈環親自制作的甘油之後,直接愛不釋手,本來薛家乃是江南人,對於北方寒冷乾燥的天氣頗不適應。

    只是用了幾次甘油之後,薛寶釵就感覺到了自己皮膚上的變化,不在如同之前那樣乾澀了。

    寶釵直接將這甘油視若珍寶,並且直接給其起了一個名字——天香膏,並且着實好生答謝了大哥一番,讓薛蟠高興的差點跳起來!

    這一日,賈環剛剛容天然居回到了賈府,就有下人跑了過來,急聲道:“少爺,少爺,您去哪裏了?老爺在到處找你呢!”

    賈環一愣,連忙跑到了夢坡齋,來見賈政。

    “孩兒參見父親!”

    賈環躬身道。

    賈政皺皺眉頭,低喝道:“這些日子你不好生用功學習,又在亂跑什麼呢?”

    賈環連忙答道:“這幾日薛大哥有些生意的事情請教孩兒,孩兒抹不開情面,就幫他處置了一下,父親有什麼事,着急見孩兒?”

    賈政深吸一口氣,答道:“如今年關已經過了,你又長了一歲,你不像寶玉,聰明之外,還有三分世故,頗有城府,爲父倒是有些事情,跟你商議商議了!”

    賈環笑道:“父親,您那裏的事情都是朝堂上的事情,孩兒那裏懂得那麼多?”

    賈政沉聲道:“現下秦可卿過世已經過去兩個月了,這段時間兩府之中倒是安生了下來,不過,接下來,又要折騰一番了,唉……”

    賈環心頭一驚,茫然道:“父親,什麼事情,需要大張旗鼓?”

    賈政嘆道:“你伯父,寧國府那邊的敬伯父,還有幾天就是六十壽誕了,雖然如今他不問世事,一心向道,可是六十乃是大壽,如何能湊合?你珍大哥昨日過來,跟我商議,要爲他父親慶壽,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只是,希望他們折騰的不要那麼喧囂吧……”

    賈環長出了一口氣,笑道:“父親多慮了,不過是爲敬伯父過個壽辰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況且辦大辦小的,還不是敬伯父一句話?他如今一心向道,哪裏還會在乎這些虛浮的名聲、排場?”

    賈政看看賈環,微笑道:“怎麼,你也認爲你敬伯父如今出家,沒有什麼用了?”

    賈環神情一滯,低聲問道:“父親,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孩兒倒是常聽您說起,伯父天縱奇才,乃是人中龍鳳,文武兼資,先是中了大華帝國的進士,後來又曾經執掌京營,貴爲京營節度使,只是,突然之間放棄了所有榮華富貴,甚至連爵位都讓珍大哥直接繼承了……”

    賈政嘆道:“你是說他看透了世間的榮華,方纔出家的?哪裏有那麼簡單?你啊,儘自聰明,可是哪裏知道,榮寧二府,如今還能夠維持住如今的權勢地位,都是因爲你伯父的存在!他出家,那是迫不得已,一則是因爲他的身體,二則是因爲朝堂鬥爭,皇權的逼迫,方纔不得不退隱道觀的……”

    賈環心頭一驚,實在沒有想到,每日裏靜修打坐,不問世事的賈敬,方纔是整個賈家的頂樑柱,而不是父親!

    “怎麼,趕到很奇怪吧?”

    賈政苦笑道。

    賈環深吸一口氣,平復一下心情,沉聲道:“倒也在情理之中,想想,如此大的一個賈家,四位王爵之下的,八公中的第一家族,如何僅僅有父親一個在朝爲官的,而且還是一個不起眼的工部郎中來執掌,於情於理,都不太合適……”

    賈政點頭道:“是啊,爲父不過是明面上賈府的話事人罷了,真正遇到了大事情,還是需要你伯父來做主,只要他在一天,賈家就不會出現大問題,甚至老祖宗都沒有他來的重要啊,哪怕他現在沒有官職,沒有爵位,孓然一身,都沒有任何人敢無視他的存在!”

    “任何人?包括皇上還有他們家老爺子??”

    賈環震驚道。

    “對,包括他們家老爺子!”

    賈政沉聲道:“雖然你敬伯父出家至今已經有二十餘年,可是在京營之中,滿是他的故舊,很多人都是他的嫡系心腹,便是皇上也難以左右這些人,即便是朝堂之上,也有不少他的故交,當年他們那一屆科考,他可是當仁不讓的文壇領袖!”

    “說了這麼多,我都還沒有見過敬伯父呢……”

    賈環鬱悶道。

    賈政緩緩笑道:“三日之後,你珍大哥就要舉辦慶壽宴,當然,你伯父還是不會踏出道觀半步,所以,今夜,我便是要帶着你前往道觀,去見見你伯父!”

    “爲什麼?”

    賈環愕然道:“父親,即便是見我伯父,也沒必要這麼着急吧?”

    賈政緩緩說道:“當然着急了,我得到了一個消息,從皇宮之中傳出來的消息,皇上臨幸了你姐姐,而且三日之後,就在壽宴上,可能要降旨,封你姐姐爲貴妃,這件事情太過重大,我必須要前往道觀,跟你伯父商議一番!”

    賈環微微點頭,賈政愕然道:“小子,你姐姐都可能要被封爲貴妃了,你怎麼一點都不驚奇?”

    賈環笑道:“這有什麼可驚奇的?前幾日,您送夏公公出去的時候,夏公公跟你說了幾句話,孩兒聽得真真的,既然都已經臨幸了姐姐,那冊封,只怕也是遲早的事情,畢竟,賈家的地位非同一般,只怕皇上也是有意爲之吧……”

    賈政震驚道:“你、你聽到了?我記得你當時可是在隊伍後面的,離着我們起碼有十來步遠呢,夏公公與我低聲耳語,你也能聽到?”

    賈環笑道:“這有什麼稀奇的,這些日子以來,孩兒可不管是讀書,每日還在鍛鍊身體,身強體健,自然耳聰目明瞭!”

    賈政欣慰的點點頭,自己這個兒子如果是嫡出的那該多好?日後必定能夠撐起榮國府這份家業啊,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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