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誰都看出來了,榮國府的小少爺雖然將三皇子痛打一頓,可是非但沒有被嚴懲,反而還得到了皇上的嘉獎啊,而且還是重賞,從一個小小的雲騎尉直接變成了一等輕車都尉,這已經不是什麼芝麻粒的小官了,而是真正的顯爵!
大華帝國軍中將領無數,能夠得到一等輕車都尉爵位的也沒有多少,況且賈環還是一個不過十六歲的少年,來日方長,誰知道三十年後,賈環會成長到什麼地步?
薛蟠徑直拉着賈環到了天然居,大肆慶祝,連帶着賈珍賈蓉等家族子弟也過來湊熱鬧,畢竟這可是同族弟兄,一榮俱榮,臉上有光啊。
酒過三巡,衆人一個個喝的眼花耳熱的時候,一個悅耳的聲音響了起來。
“賈環!”
在座的人紛紛扭頭看去。
別人不認識,可是賈環與薛蟠卻是認識——大華帝國瀾珊公主!
“公主殿下,您、您怎麼來到天然居了?也不提前知會一聲,小的也好提前爲您準備上好的房間啊……”
薛蟠心頭一驚,連忙陪笑道。
“你,給本宮滾下去!”
瀾珊公主俏麗的面容上帶着一絲冰冷的怒火,寒聲喝道。
薛蟠嚇得一縮脖子,連忙招呼在座的人,扯呼,趕緊跑,公主殿下發火了,別留在這裏找不自在啊……
雖然衆人不明白深淺,可是薛蟠已經說了,這可是公主啊,大華帝國的公主,哪裏是這些人能夠惹得起的?
衆人一個個灰溜溜的溜下了三樓,一個個在下面觀望着。
“公主殿下,你這是……”
賈環感覺到頭皮一陣發麻,苦笑道。
瀾珊公主冷聲道:“爲什麼?爲什麼你拒絕了我皇兄的提議?”
“什麼提議?”
賈環硬着頭皮問道:“公主您這是什麼意思?”
瀾珊公主登時炸了,厲聲喝道:“我問你,皇兄跟你說,要將我下嫁榮國府,指婚給你,你爲什麼拒絕?是我瀾珊哪點配不上你嗎?”
賈環心頭一陣苦澀,苦笑道:“公主殿下,不是臣要拒絕皇上的指婚啊,實在是臣已經有婚約在身了啊,這、這件事情總也得有個先來後到吧……”
“就是那個玉釵閣的女主人嗎?”
瀾珊公主冷聲道:“好,好得很,你竟然爲了一個皇商家的女兒家,拒絕了本宮,讓本宮顏面掃地,成爲宮中的笑柄!”
“公主,公主啊!”
賈環連忙解釋道:“不是臣要拒絕啊,實在是,臣已經有婚約在身啊,如何能再接受皇上的指婚?這可是欺君之罪,要掉腦袋的……”
“你少拿婚約來糊弄本宮!”
瀾珊公主喝道:“你跟薛家大小姐的婚約不過就是因爲三皇子逼迫薛家交出薛家大小姐,你方纔連夜跟薛家大小姐定的婚約,甚至還將時間改成了兩個月之前,這樣的婚約能作數嗎?本宮不管,你要撤銷婚約!”
賈環嘆道:“公主,所謂餓死事小,名節事大啊,如今我跟寶姐姐已經訂了婚約,連文定之禮都換了,你讓臣撤銷婚約,那薛家大小姐還活不活了?要怪,也只能怪皇上啊,都活了幾十歲了,辦事情竟然還真麼顧頭不顧尾,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就直接跟你說了下嫁的事情……”
“你還敢誹謗我皇兄?”
瀾珊公主低吼道:“誹謗君王,夠直接將你流放的了!”
瀾珊公主的聲音越來越高,樓下的衆人一個個聽得清清楚楚,都瞪大了眼睛,腦袋嗡嗡直響。
聽說過逼婚的,還從來沒聽說過堂堂的公主親自逼婚的啊,不過話說回來了,如果賈環真的能夠迎娶了堂堂的瀾珊公主,那可比迎娶薛寶釵好得多啊,一下子就能了皇親國戚啊,駙馬都尉!
“爹!”
一旁的賈蓉輕輕一扯賈珍的袖口,低聲道:“這麼大的事情,咱們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聽到,皇上竟然有讓公主下嫁到榮國府的意思啊,這樣的好事,竟然被環叔拒絕了,他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賈珍眼珠亂轉,低聲道:“走,我們立即回去,找三叔問問去!”
兩個人悄悄的溜出了天然居,向着榮國府跑去,至於現在的薛蟠同樣傻眼了。
他只想着將自己妹子嫁給賈環,他也知道人家小兩口也是兩情相悅,自己樂得做好這個月下老,誰成想,竟然還有這一層!
自己好不容易方纔勸說下了孃親啊,沒想到又出現了一個更大的攔路虎啊,瀾珊公主,那可是皇上跟太上皇最寵愛的公主啊,人家要下嫁賈環,哪裏是自己妹子比得了的?
雖然現在賈環不願意,可是架不住有人願意啊,而且幾乎所有的人都願意啊,皇上願意,公主願意,一旦榮國府的人知道了,只怕闔府上下所有的人都會願意啊,一個是小小的皇商,一個是天潢貴胄,莫說是賈家的人,即便是自己,都知道怎麼選啊!
薛蟠現在兩手都是汗水,着實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好在,樓上的賈環如今就是一個態度,面對公主,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打死了都不松嘴,就是一句話,誰讓皇上下手晚了呢?誰讓三皇子中間插一槓子呢?說到底,都是你們皇家惹出來的麻煩,你現在找我算賬算是怎麼回事?
“嗚嗚……”
突然之間,瀾珊公主不在吵鬧,一屁股坐在地上,連公主的儀態都顧不上了,掩面痛哭起來。
“我不管,當初你若是不喜歡我,爲什麼給我寫那首紅豆詩?你若是不喜歡我,幹什麼送給我最名貴的玉妃膏?現在我皇兄做主要把我下嫁,你卻翻臉了,你這是始亂終棄,忘恩負義,不,薄情寡義,你就是一個負心漢!”
瀾珊公主哭訴道。
賈環登時蒙圈了,擦了,這下子可是更說不清了啊,自己一時興起,寫了一首紅豆,讓夏有宜帶回去,沒想到竟然直接把公主給釣上了啊,這特麼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