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邁步走進了夢坡齋,躬身道:“見過父親,見過兩位伯父,見過珍大哥!”
賈珍調笑道:“呦,咱們家的千里馬回來了,環兄弟,聽說你這次可是給咱們長臉了,直接給帶回來了一個草原上的娘們!”
賈環臉色一變,淡然道:“珍大哥,在咱們弟兄之中,你是長兄,說過可是要顧忌一些臉面,難道連最起碼的禮數都沒有了?什麼叫草原上的娘們?還有,三位長輩在面前,他們還沒有發話,你就站了出來,未免不將三位長輩放在眼裏了吧?”
額……
賈珍臉色一變,中間的賈敬狠狠的瞪了賈珍一眼,自己這個兒子,要是有賈環三成的本事,寧國府也不至於變成這個樣子啊,當真是個廢物!
賈敬喝道:“混賬東西,連個長幼尊卑都的讓弟弟來教你嗎?退下去!”
賈珍心頭一苦,孃的,到底誰纔是您親兒子啊,你就會向着這個小子啊,不過,自己胳膊拗不過大腿,還是老實一點的好。
賈珍不在說話,蹲在一邊悶聲發大財。
賈政喝道:“環兒,你說你珍大哥說話難聽,那你倒是說說,這個草原的女子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你還真的想要將她迎娶進門?”
賈環點頭道:“父親,孩兒雖然放誕不羈,可是也知道禮義廉恥,既然與她兩情相悅,那就要將他帶回京城,更何況他還有了孩兒的骨血,孩兒可不像成爲始亂終棄的薄情之徒!”
“可是他是草原的女子,蠻夷!”
賈政喝道:“自古華夷不兩立,元蒙汗國跟大華帝國更是百年世仇,你作爲將門之後,迎娶草原上的女子,那榮國府顏面何在?寧國府顏面何在?你將祖宗置於何地?”
“她不光是草原的女子,他還是草原上的小公主呢!”
賈環聳聳肩,答道:“怎麼了,這難道耽誤孩兒娶她嗎?”
元蒙汗國的小公主!
賈政差點將自己舌頭給咬掉,震驚道:“你、你!這個傳言竟然是真的!”
賈環點頭道:“的確,她名叫烏蘭淖雅,乃是烏蘭汗的小女兒!”
賈政感覺到眼前一黑,這已經不是私自迎娶草原貴族的事情了,這可是人家元蒙汗國的小公主啊!
想一想啊,自己的女兒要是被草原上的人給拐走,那自己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啊,更何況是人家草原部落上的大汗!
賈政咬牙切齒的低吼道:“你、你當真是作死啊,若是烏蘭汗真的鬧將起來,爲此大動干戈,你就是大華帝國的罪人,到時候,即便是皇上有意袒護你,都未必能夠護得了你的周全!更何況此事一旦傳揚開來,只怕朝堂上的大臣們會紛紛羣起而攻之啊!”
即便是賈敬都開始有些憂心了,畢竟,這個女子的身份太敏感了啊,帝國的公主要加入賈家,那已經不是賈家能夠做主的了,還得看皇上同不同意,甚至還要看人家元蒙汗國的反應!
賈環苦笑道:“伯父,這兒女之情,又豈是人能夠隨意控制的?當初我們兩個在草原上先是遭遇到了狼羣的圍攻,緊接着有掉入虎穴,所謂患難見真情,這種感情可是經過了危難錘鍊的,其實尋常的婚姻能夠比擬的?”
“可是,接下來,你怎麼應對朝堂的攻訐?怎麼應對接下來可能的烏蘭汗的逼迫?甚至面對皇上的不滿?”
賈政氣道,“你自己倒是痛快了,你怎麼就不想一想這些?你這是將賈家架在火架上烤啊!哪怕是你將她安置在玄水城呢,這件事情也還有迴旋的餘地,你將她帶回京城,這算什麼?”
賈環反詰道:“怎麼,父親,難道你想要讓賈家的血脈流浪在外面嗎?這件事情與賈家無關,與榮國府無關,都是孩兒自己坐下的,皇上那裏,孩兒自然會去解釋!”
賈敬心頭暗歎,這個小子向來是外柔內剛,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八匹馬也休想將他拽回來,現在他已經是鐵了心了,甚至將人都已經安置在自己的別院了,還能怎麼着?
賈敬嘆道:“那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賈環沉聲道:“見過父親與伯父之後,孩兒就即刻入宮,去面見皇上,親自向他陳明請罪,讓他自己看着辦,反正草原上的公主我是非娶不可,大不了,不做這個參將了,從此不穩朝堂之事,返回金陵,守着祖屋去做一個田舍郎!”
“你放肆!”
賈政喝道:“回金陵?你要去做田舍郎?休想,作爲賈家的子弟,你沒有這個自己選擇的權力!要怎麼辦,必須要經過我跟你伯父的同意!”
賈敬擺擺手,問道:“那元蒙汗國那邊呢?烏蘭汗是怎麼意思?他知道你跟烏蘭淖雅的事情嗎?”
賈環緩緩說道:“不可能不知道,只是,此次烏蘭淖雅前來尋我,卻是瞞着烏蘭汗的,所以現在的烏蘭汗應該就在氣頭上,烏蘭汗到底會怎麼做,我也不知道,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反正現在烏蘭淖雅是鐵了心要跟我在一起,哪怕是死,他都不會離開的!”
賈敬點點頭,揮手道:“行了,這裏沒你的事情了,準備一下,前往皇宮見駕吧,除了這件事情,還有草原榷場的事情呢!等等!”
賈敬突然一皺眉頭,問道:“環兒,這草原榷場失火的事情,你是怎麼看的?”
賈環一愣,愕然道:“能怎麼看?這就是北靜王在報復我們啊,在玄水城,除了他北靜王,還有誰能夠瞞過我們的耳目,一把火將我們的茶葉跟榷場的貨物給燒了?”
賈敬沉聲道:“可是,你怎麼就不想想,北軍可是北靜王最大的倚仗,爲了爭奪北軍的控制權,皇上跟北靜王齷齪不斷啊,北靜王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招惹草原上的韃子的,一旦引發兩國大戰,那他對北軍的控制權,可能就真的要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