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質子成皇 >第七十四章 蟒袍
    一聲輕微的嗚咽自左側的角落響起,將士們一緊手中武器,司徒錫連忙搖手向他們解釋。

    “是我藏起來的家犬。”

    他走到牆角打開了那扇櫃門,從中抱出來一隻松獅犬,剛剛在敵人衝進來的第一時間他便將這小狗藏了起來。

    ……

    長槍、劍盾、刀劍,兩隊武裝完備的兵卒呈一字排開,分別站在街道的兩側,遠遠看去,街道的兩個路口處也已經被一衆兵馬給圍堵住。

    這是司徒錫第一次見到楚國的軍隊,根據方纔俞統領和左明立的對話,這些人應該是禁軍。

    街道上的人羣應該都遭到了疏散,身後的幾座鋪子還在燃燒,街道上一片狼藉,地上還躺着十來個與方纔屋中那些黑袍人着裝相同的人,有鮮血自他們身上傷口滲出,他們皆不動彈,沒有聲息。

    進店前街道上的那些蕃商們此時也不知去了何處。

    “墨兒,你沒事吧,快來,讓伯伯瞧瞧,有沒有受傷?”

    門口處,一位身穿白色短衫、兩鬢斑白的中年男人見到了鍾離墨出來,他一把推開了阻擋在他面前的兩名將士,直接來到了鍾離墨面前,圍着他左瞧右看,也不向左明立與左沉言行禮。

    “伯伯,我好着呢,就是有些不清楚狀況,事發突然,實在沒想到有人敢在煊安城中的市集動手。”鍾離墨在他面前轉了個圈兒,拍去身上的灰塵,示意自己沒有大礙。

    “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鍾休捏了捏他的臉蛋兒,一把將他抱了起來扛在肩上,“墨兒,老夫以前就跟你講過,聽你爹的話是不會有錯的,好好在家待着多安全,外面太過危險。”

    “伯伯,快將我放下來!”鍾離墨掙扎片刻,這鐘伯伯總是把他當成三四歲的孩童一般對待。

    而且他說的這話也頗爲不講道理,他總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出門吧。

    不過今日屬實有些倒黴,沒想到會遇到有人刺殺皇子。

    “見過鍾將軍。”左明立遇事真的很冷靜,剛剛面對利劍時他表現得就很沉穩,現在還能在遭遇刺殺後沉穩地向人見禮。

    “啊,庚王殿下也在。”鍾休抱拳隨意地行過一禮,然後他很快地來到了俞統領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甲冑上環繞的布制腰帶,用力地向內一拉。

    “俞鳧,你給老子解釋一下,沒記錯的話這魚心街是歸你管的吧,你說說,你有幾個腦袋?”

    “鍾大人,是末將失職了。”俞鳧臉上露出幾分苦澀,他先是認錯,緊接着靠近鍾休耳邊小聲道:“當務之急還是應該先上報給陛下,庚王殿下方纔遇到了刺殺,是死士,應該是早有圖謀。”

    “老子要你現在就給我一個解釋。”鍾休罔若未聞,他根本不想和人講什麼道理。

    疾馳的馬蹄聲接連不斷,司徒錫向聲源處仰頭查看,又是一隊騎兵向這邊街道靠來。

    與街道中現有的禁兵不同,他們的人數衆多,身穿紅色鐵甲,頭戴皮質武冠,到達之後,快速地分散開來,再次將這街道圍了個水泄不通。

    “鍾大人,快別胡鬧了,您怎可隨意調動煊武衛的將士。”

    看着新來的這些軍士,俞鳧心裏那叫一個苦,攤上刺殺一事本就已經苦不堪言,今日還叫他在這裏遇上了鍾休。

    這位大人做事是出了名的“瘋癲”,他以前是老淮國公的部曲,以勇武著稱,他是個不在乎自己性命的人。

    他孑然一身,總是獨來獨往,淮國公逝去後他又基本沒有了什麼牽絆,後來得先帝賞識在煊武衛當差,如今更是當上了這支衛隊的領袖……

    這煊武衛說到底其實也是出自禁兵,但與大規模的禁軍不同,他們是經過層層篩選而選出的精銳,是陛下真正的親衛隊。

    此話一出,鍾休再也忍不住,他破口大罵。

    “老子這是隨意調動嗎?這裏是皇城,有人在皇城的市集裏縱火,還要刺殺皇子!你怎麼辦的事兒?沒能提前發覺不說,你護衛來遲、放跑不少在場之人、也不在第一時間派人搜查,所抓之人也沒能留下一個活口,最可恨的是還叫人把我攔在門外,老子現在懷疑你與賊人勾結。”

    俞鳧啞口無言,他在聽到庚王殿下在此之後就慌了手腳,也沒多想,就第一時間帶着人來保衛殿下的安危,沒能都顧及到確實也是他的失責。

    “來人,先帶路口那幾位中毒的護衛去療傷,再帶人去街道上各處店鋪中搜查,看看有沒有可疑的跡象,去將今日來此的那些胡商一個一個給我統統都帶回來。”鍾休又轉頭看向身側的一個副將。

    “你帶人去搜集這些黑袍人身上攜帶的物件兒。”

    “還有,把這個姓俞的也給老子綁了,我現在就帶他去面見陛下。”

    “喏。”那副將立即雙手作揖,口中唱喏。

    “誒,鍾將軍,俞統領也是心中急切,如今本王沒有受傷,何至於將他綁住,咱們一會兒一同去見父皇,如今還是先處理好眼前的事吧,本王要知道到底是誰要加害於我。”左明立邁出一步,擋在俞鳧身前爲之求情。

    “太子殿下駕到!”

    一聲傳唱響起,六面龍旗開路,街道口攔路的兵卒們紛紛退讓,一架奢華至極的車輦駛了進來,前方有儀仗手持龍傘與孔雀扇,後方兩側各隨行八位手持弓弩的侍衛。

    車輦在街道中間停下,在場衆人一齊俯身參拜。

    “參見太子殿下。”

    一位身穿藍袍的奴才走到輦前,兩邊的侍女拉開帷帳,一名身穿蟒袍的青年撐着藍袍奴才的肩膀走下車來。

    司徒錫擡頭看着這青年的臉龐,他大約二十來歲的年紀,堅毅的面容與左明立不大相同,但二人眉宇間還是有兩分相像。

    邁着輕快的步伐走向衆人跟前,太子左明徹關切的聲音在安靜的街道上響起,溫和的聲線讓人頓覺心中溫暖。

    “皇弟,沒有受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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