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質子成皇 >第九十五章 真君子
    又是一個明媚的清晨。

    司徒錫在雞鳴聲中緩緩醒來,鍾離愔服侍他穿好衣服。

    昨天廟會的演出與祥瑞展示都結束後,花神廟的廟市終於開啓,熱鬧的廟市再次讓司徒錫開了眼界,其中市列珠璣,各式商品琳琅滿目,更有許多他從未見過的美食美酒。

    他本想與親友們放鬆遊玩一番,但左明徹和左明祜兩位皇子卻在觀禮後前來尋他,並一同邀請他前去飲酒。

    他們兩人一左一右架起了司徒錫的雙手,不顧司徒錫的推辭硬將他拖到了廟市中的一個酒肆中。

    三人最終都喝得暈頭轉向,各自由隨從們送回家中,等司徒錫醒來的時候,已然是第二天了。

    今天是太后的壽宴,只有受邀之人可以參加,司徒錫算是鍾離家的人,因此他今天要與鍾離昧他們一起赴宴。

    走出院門,門外已經有人備好了馬車,只是今天來接他們的人不再是鍾離墨,而換成身穿正裝的鐘離弈。

    “妹婿,你與愔兒二人上車,隨從就不必帶了。”鍾離弈招呼着二人登上馬車,同時也開口令跟着司徒錫的七絃停下腳步。

    司徒錫點點頭表示理解,畢竟是參加太后壽宴,閒雜人等應該也是無法入席的,只是七絃堅持要護在他身側,他將七絃叫到身邊低語幾句,讓他不必擔心。

    跟着當朝的淮明公一起,又是去爲太后賀壽,安全問題不用太過心憂。

    起轎前行,司徒錫他們很快便到達了一處皇家園林並在門口與鍾離昧會合了。

    ……

    交上請柬後,鍾離昧與李氏領着家中的四個小輩走入了園林當中。

    鍾離昧在朝中的影響力不小,他剛進來片刻時間,便有不少權貴過來與他行禮攀談。

    司徒錫也在默默觀察,他在周圍的人羣中發現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其中大多是在詩會上見過的一些青年人,他們的身邊都跟着一兩個長者。

    這處園林風景秀麗,其中的各式建築美輪美奐,其奢華程度遠非彌王家的桃園能比。

    園林中百花盛開,有不少貴胄千金此刻頭上仍插着花簪,昨日花朝的氣氛似乎也延續到了此時。

    步入一處露天的花園,草地上整齊地放置着數百張圓桌,桌旁此時已有不少人入座談笑。

    “待會兒小輩們坐一桌,你們三個彼此照應一番,不要惹事。”鍾離昧給三人安排好位置,後面那句話則是特意叮囑鍾離墨的。

    “愔兒隨我過來。”大夫人李氏淡淡地朝鐘離愔開口。

    二人一同走向了另一側,那邊是女眷們的位置。

    司徒錫三人也坐了下來,而與此同時,一道輕微的嗤鼻冷哼聲在衆人的耳邊響起。

    偏頭朝鐘離昧站的地方看去,只見他身邊有一位披散着長髮的中年男人與之擦肩而過,在走過之後,這男人還刻意斜睨了鍾離昧一眼,剛剛這聲冷哼顯然是由他發出的。

    司徒錫沒見過這個人,但他卻有些好奇,這人是誰?他既然敢對鍾離昧發出輕蔑之聲,定然位高權重,而這般的人物竟然也會做出這樣不成熟的幼稚之舉,實在有趣。

    鍾離昧視若未聞,他轉身向最前列的座位走去。

    “鍾離兄,別來無恙啊。”

    在司徒錫正望着那中年人出神時,一隻手從鍾離弈身後攀上了他的肩膀,一位臉上有一條傷痕的矮個兒青年出現在三人身側。

    “方兄,近來身體可好?”

    “託你的福,興許是知曉鍾離兄你回來了,近日我感覺狀態前所未有的好。”青年大大方方地在鍾離弈邊上坐下。

    “方堤!”鍾離墨突兀起身恨恨地瞪了這青年一眼。

    原來他就是璐國公的長子方堤,司徒錫恍然,他對於這名字真可以稱得上是“久仰大名”了,今日終於是見到了本人。

    “墨哥兒,我再怎麼說也算是你的兄長之輩,不該這麼失禮吧?”方堤的語氣有些委屈。

    鍾離墨緊緊地盯着他,沉默不再出聲,他見鍾離弈臉色平靜,最後也只能悶哼一聲又坐了下去。

    “對了,這位便是司徒兄吧,當真是一表人才,這樣俊的一張臉,也難怪會討女人喜愛,我可是嫉妒得緊呢。”方堤又笑呵呵地跟司徒錫打招呼。

    “見過方兄。”司徒錫向他拱手,“在下對於方兄的名諱早有聽聞,今日得見,方知方兄原來是一‘真君子’。”

    “哦?在下才說了一句話,司徒兄就瞭解我了?”

    “一句話足矣,方兄說話時言語真切,所言又句句屬實、毫不虛僞,且善於識人之長,思己之短,又敢於直面自己心中之惡,在下實在佩服。”

    “噗——”鍾離墨噴出一口茶水來,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司徒錫,這可不像是平日裏那穩重的姐夫能說出來的話,莫非他也與這方堤有仇不成?

    不過這話說得真漂亮,見到方堤臉色陰沉了一些,鍾離墨心中暗爽。

    “兄長。”

    “鍾離兄、司徒兄,還有方兄也在啊。”

    方堤正要繼續開口時,一羣衣冠華麗的公子哥兒們聚在一起走了過來,他們一行八九人,由司徒錫熟悉的三位皇子領頭,左明立先上前與四人打過招呼,一位稱呼方堤爲“兄長”的白麪公子走到了方堤身側。

    四人起身行禮,左明徹出聲叫停,他示意衆人一齊坐下來。

    “不必多禮,各位弟兄,待會兒孤要給太奶奶獻禮,孤有件事想勞煩諸位……”

    ……

    女子們那邊,鍾離愔與一衆畫着淡妝的千金們同坐。

    她坐在好友陳芸身邊,環顧了一圈桌上的面孔,又四處瞧了瞧周圍幾桌的情況。

    “陳姐姐,怎麼沒看到言姐姐來,她沒與你一起嗎?”

    陳芸與言玥是她爲數不多的朋友,她們往日裏交情頗深,而這兩人更是情同姐妹,平日不管參與什麼活動她們兩人都是一起的,但今天鍾離愔卻沒有看到言玥的身影。

    “這……”陳芸臉色微變。

    “嗯?是出什麼事了嗎?”鍾離愔從她的神色中讀出了些許端倪。

    “愔兒,小聲些。”陳芸扯了扯鍾離愔的袖子,傾着身子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

    “你沒聽說麼,言家前些日出了變故,似是觸怒了陛下,具體情況我也不甚知曉,只是……只是言爺爺被禁兵給帶走了,自那之後再也未曾露面。”

    “至於玥兒……我叫人打聽過,玥兒在家病倒了,如今的言家人只能待在言府不能外出,言爺爺的事情還沒有結果,此事恐怕要等到太后娘娘壽宴過後纔會有後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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