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質子成皇 >第一百章 失禮
    宴會結束後,百官結羣散去,他們後續還有一系列遊園作樂的活動,司徒錫不感興趣,也就沒有跟去。

    園林外的草坪上,有司在這裏搭了個臨時的戲臺,各種表演會從宴後一直持續到夜裏,見鍾離弈似乎與那叫陳芸的姑娘還有話說,司徒錫便獨自一人散步到了戲臺下。

    戲臺邊此時有不少人正圍着,臺上演着的正是《西廂記諸宮調》。

    那唸白的書生名爲項專,此人是由範老引薦的,據說是個秀才,口齒伶俐,也信得過。

    他此刻正念着《董西廂》最開始一部分的內容,奏樂演唱的部分則由那幾個來自錦瑟坊的伎藝人來完成。

    聽朝雲說原本負責這塊兒的官員是邀請了花搖影的,但她以身體抱恙爲由給推掉了。

    四顧一番,太后娘娘果然是沒有來此,也是,她許是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但從周圍的人反應來看,這諸宮調或許會在今日以後流行起來,身邊的稱讚、叫好聲不絕於耳,這段演出着實讓他們耳目一新。

    “本以爲你只是擅長說一些仙俠異事,沒想到就連這愛戀的故事也寫得如此好。”

    陳芝酥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她與陳譜也晃悠到了此處,她似乎已經知曉了這話本是自己寫的。

    說來剛剛在宴會上沒有看到他們二人,想來使臣們是有專門的座席。

    “陳姑娘過獎了……”

    “司徒兄,這可不是過獎,我方纔瞧了一會兒,這《西廂》引人入勝,表演形式也新鮮的緊,可不簡單啊。”陳譜打斷了司徒錫自謙的話,“只是容易叫人學去,不易榷束。”

    榷束便是專賣了,見他已經在替自己考慮賺錢的事情了,司徒錫不由一笑道:“也是好事,更容易傳開來,銀子怎麼都能賺到。”

    對於長久的生意來講,名聲定然是比短期的營收重要,剛剛又有太后替自己打廣告,若真想靠這諸宮調賺錢,不是一件難事。

    “二位接下來要去哪裏?”

    “接下來便打道回府了,家姐不喜熱鬧,回去休息休息,明日還要狩獵。”陳譜無奈地攤手,他倒是很想出去遊玩一番。

    說到狩獵,司徒錫突然想到了組隊的事。

    “二位也要參與春獵?那可曾聽聞明日的規矩?據說要四人一組,你們可找到了同伴?”

    “這倒是沒有,我們也只是去玩樂一番,不需要太過認真。”

    “你想與我們一起?”陳芝酥非常敏銳。

    “不知可否?內兄鍾離弈你們之前也見過,他委託我想辦法接近二位,與陳姑娘你們打好關係。我這邊算上家中小弟也恰好二人……哦,二位不同意也沒關係。”司徒錫實話實說,並沒有掩飾自己的意圖。

    陳譜與陳芝酥詫異地對視一眼,片刻後笑道:“哈,司徒兄果然是妙人。”

    “麻煩事要簡單地辦嘛。”司徒錫扭了扭脖子,他是真覺得這些大家族間的利益糾葛與相互謀算很複雜,有些事能直接點就儘量按簡單的來。

    “可以,明日一起吧。”陳芝酥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臺上的表演結束,周邊的掌聲與議論聲突然沸騰起來,陳氏姐弟倆告辭離開,鍾離愔這時也從園林門中出來,司徒錫向她招招手,她快步走到了他的身邊。

    “娘子,怎麼了?煩憂可都寫在臉上了。”

    她剛一過來,司徒錫就笑着牽起她的手來。

    “相公,言姐姐家中出了些事,她如今又病倒在家,妾身想去看看他。”

    “是嗎,那不若現在就去?”司徒錫對言玥印象挺深,上次就是她在詩會上唸了自己給鍾離愔寫的詞。

    鍾離愔卻搖了搖頭,道:“事情有些麻煩,言家之人似乎出行都受到了陛下限制,今日怕是不行了,還是等到明日春獵之後吧,到時候可能要請相公幫忙了。”

    這似乎還是鍾離愔第一次爲自己的事情找司徒錫尋求幫助,司徒錫自然不會拒絕她。

    “好,我也找人幫忙打聽打聽。”

    ……

    煊安東南,深山廢廟。

    一位老者一位漢子,這樣一對兒不起眼的組合正在坐在破廟滿是灰塵的地上,二人還穿着一身不起眼的衣衫。

    “雲老頭,我們倆今日一塊兒出來會不會被人懷疑?”

    “不會,就得今日纔行,大人們都忙着玩樂去了,哪有功夫管我們這些小吏,你沒發現來時路上的官兵都少了不少麼,定然都是被調去爲太后娘娘壽宴守衛了。”雲老道扭動牆壁上的機關,寺廟地面上的一塊方磚下斜,一條甬道出現在二人眼前。

    “老頭,這真是最後一次了,其實咱們拿着這些財寶走就行了,又何必要買官?”

    “呵,要想幫到他們,靠一介白身可不行。這次多拿點兒,往後就沒有好機會了,明日皇帝要在郊外狩獵,這附近定然也會有重兵把守。”

    點燃一根蜜蠟,二人慢慢地順着傾斜的甬道向下挪動身子,中年漢子回頭按了內側的按鈕,這塊下斜的地板又漸漸合上。

    又走過幾個彎道,兩人來到一個密室前,打開石門,映入眼簾的是房屋內堆積如山的珠寶。

    “孃的,每次看都覺得睜不開眼,這些個蛀蟲。”老道士低啐一聲。

    中年人不迴應他,走到牆邊撿了幾錠金條,“差不多了,回去吧。”

    老道士瞪他一眼,彎腰拿了塊最小的羊脂玉,“你倒是知曉給他省錢。”

    “不知怎的,總覺得今日哪兒有些不太對勁,方纔路上還似乎聽到了些奇怪的聲音……還是走吧。”中年人皺着眉頭。

    “我看是你腦子不大對勁吧,進來前都確認過了,咱們可是走的密道過來……”老道士一把拍在他肩膀上,“要說聲音,這已然四月了,肯定是路上的蛙叫讓你給聽岔了。”

    “啊嚏——”

    一聲輕輕的噴嚏聲突然在甬道內響起,房內的道士與中年男人瞬間一個激靈,老道臉色劇變,一臉驚色地看向房門外的漆黑處。

    “誰?”

    “啊,實在抱歉,昨日感了風寒,實在是忍不住了。”

    一個穿着淺色輕衣的女子持劍走了進來,她轉頭看向老道士,微微一笑道:“不過說別人的聲音像蛙叫,這可真是失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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