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裏面已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奇怪地看向聲音的來源處。
鼴鼠。
鼴鼠咬着牙,咧着嘴,大聲說道:“全是一派胡言,那個左飛在高二混的根本不怎麼樣,劉明俊從頭到尾都是胡說八道!”
衆人又看向劉明俊,數百道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這個滿臉癬子的男生,這樣成爲衆人矚目的焦點,或許也是人生的第一次。
而劉明俊卻完全不怯場,冷笑一聲說道:“我胡說八道?你有什麼證據?沒有證據的話,光憑一張嘴可不能亂說啊。”
大剛他們也紛紛起鬨:“就是,你有什麼證據啊?你看見啦?”
“你說飛哥混的不好就不好啊,你是鑑定員嗎?”
“長了張嘴就能瞎說?我還說你是高一老大呢,他媽的誰承認啊?”
這些人自然和劉明俊站在同一條戰線,衝着鼴鼠反脣相譏。
不知不覺間,劉明俊好像已經成了這邊的中心人物,能和鼴鼠平起平坐的對話了。
鼴鼠大聲說道:“我就是南街的,初中也是在這裏唸的,咱這也有不少以前的老生,不信的話就問問他們,三中一直是三官稱霸,什麼時候冒出個左飛來了?我在這唸了三年書,這個名字連聽都沒有聽過!”
他的話音落下,四面八方立刻響起稀稀拉拉的聲音:“是啊,我在這唸了三年初中,只聽說過三官,沒聽說過左飛。”
“三官就是紅花狀元、鐵拳榜眼、斷尺探花,都是響噹噹的大混子,真沒聽說過什麼左飛啊。”
“看那個左飛,倒是也挺彪悍,不過也就是個小混子吧,肯定不能和三官相提並論。”
這一屆的老生佔到一半的數量,這麼多人同時發聲確實蠻有說服力的,現場的衆人再次疑惑起來,不知哪邊說的是真,哪邊說的是假。
“左飛到底混的好不好”似乎已經成爲他們最關心的問題。
但是從說服力上來講,老生肯定比新生可信一些,畢竟人家在三中呆了三年,對學校的情況還是比較瞭解的。
所以大剛這邊就有些虛了,紛紛輕聲問道:“劉明俊,到底怎麼回事啊?”
鼴鼠還在大喊大叫:“三中最牛逼的就是三官,我下午叫的那個趙明明,就是斷尺探花身邊的兄弟。那個左飛,還有那個滿臉癬子的,得意不了多長時間了,斷尺探花捏死你們就跟捏死臭蟲一樣容易!”
鼴鼠那囂張的話語,成功的將氣勢反壓過來。他說的很有底氣,因爲他確實是這樣認爲的。
看着他那可惡的嘴臉,我很想衝過去暴揍他一頓。
而且實話實說,我就是現在進去,當着衆人的面甩他兩個耳光,他也一樣不敢還手!
可是有什麼用呢,還是沒法反駁他的話啊。
我皺起眉頭,現在無疑是關鍵時刻,如果劉明俊沒有頂住,那他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呵呵。”劉明俊突然笑了起來。
他現在可是焦點人物,一舉一動都被衆人看在眼裏。
他突然一笑,衆人自然奇怪起來。
“你笑什麼,心虛了就笑嗎?你敢說左飛混的比三官還好?”鼴鼠瞪着眼睛。
“我當然知道,別忘了我在這念過,比你知道的可多多了。三中以前有個外號叫皇帝的,曾經是制霸整個三中的老大。就是他,親自封了賈陽、肖賀、唐亮三人爲紅花狀元、鐵拳榜眼和斷尺探花。可是後來,不知什麼原因,這位皇帝轉學走了,從此三中便成爲三官的天下!”
鼴鼠的聲音落下,教室裏立刻響起一片“嗡嗡”的聲音,自然都是在討論這位神祕的皇帝了。
“那我繼續問你。”劉明俊說:“如果這位皇帝轉學回來,三官還敢號稱稱霸三中麼?”
“這……”鼴鼠一下傻住了,躊躇了半天才說:“你突然說一個已經轉學走了的神話人物幹什麼?你不會是想說那個左飛就是曾經的皇帝吧?哈哈哈……你以爲我沒見過皇帝麼?皇帝長得要比那麼左飛帥多了!”
聽完鼴鼠這話,我心裏忍不住吐槽,你他媽胡說八道……
黃傑比我高,我承認;黃傑比我帥,我就不承認了啊!
我真想給劉明俊打個電話,讓他幫我平反一下,說我長得要比黃傑帥。
“飛哥當然不是皇帝。”劉明俊估計也沒無聊到糾結長相的地步,“可是皇帝確實轉回來了,你知道麼?”
周圍再次響起一小片低沉的嗡嗡聲。
皇帝轉學回來,高二、高三都有所耳聞,高一沒什麼人和黃傑打交道,不知道也很正常。
鼴鼠也不知道,做出一副迷茫的神色。
說起我的名字,他還敢亂罵一通;但說起皇帝,他則不敢胡亂評議。
黃傑雖然混的不如以前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加上人的名、樹的影,鼴鼠不敢亂說也很正常。
“飛哥,就是皇帝身邊的人!”
劉明俊最後一句話猶如石破天驚,像是一塊巨石投進平靜的湖面,頓時捲起無數的浪花,教室裏猛地嘈亂起來。
“原來如此!”
“飛哥是皇帝身邊的人,怪不得那麼囂張!”
“什麼三官,在皇帝面前完全不夠看啊!”
雜亂的聲音此起彼伏,在教室的各個角落響起。
曾經的老生,都對“皇帝”這個名字諱莫如深、推崇備至。
在他們心裏,皇帝顯然是比三官更牛逼的存在。
就像在七中提起畢飛的名字一樣。
鼴鼠的臉色一片蒼白,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亂說皇帝什麼。
而我,則覺得有些哭笑不得,從一中到七中,從東街到西街,從未想過自己有天能因爲沾上黃傑的光而變得這麼牛逼。
我是皇帝身邊的人啊……
我不知該笑還是該哭,要是讓他們知道,我認識的那個皇帝是個動不動就和別人借五塊錢,還總喜歡唱最炫民族風的逗逼,不知他們會不會信?估計肯定不會信的,沒準還會說我侮辱他們的偶像,把我暴打一頓呢。
除了這個外,還有一點讓我覺得疑惑,劉明俊對皇帝的事好像還挺清楚,而我並沒有和他說過,那是……
“我和他說的。”旁邊的馬傑說。
“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