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這電話打的實在有點巧,宋秋雨恰好走到我身前來了!
我把電話一掛,隨即把手機一翻,便塞回口袋去了,估摸着宋秋雨應該是沒看到,趕緊低下頭去假裝知錯。張波的手已經伸過來了,在我的腦袋上拍了一下,說儂個小冊老,讓你手機靜音。你都沒聽到啊?
然後張波又向宋秋雨道歉,說我初來乍到、還不懂事,還望見諒云云,我也擺出一副可憐巴巴、誠惶誠恐的模樣。眼瞅着危機就快過去,我口袋裏的手機偏偏又響了起來,張波氣得幾乎要扇我耳刮子了,宋秋雨卻攔住他,說別,你讓他接電話吧,看來是挺急的。
我趕緊說不急不急。
“接。”宋秋雨就一個字,言簡意賅、不容拒絕。
我猶豫了一下,伸手拿出手機。這一瞬間,我的心裏自然十分緊張,因爲我不確定宋秋雨看到“上官婷”這三個字後會是什麼反應,還好屏幕在見光的那一剎那,“爸爸”二字清晰可見。
我鬆了口氣,接起了電話。
宋秋雨對我的家事當然沒有興趣,轉身便走了,張波不斷地點頭哈腰,看樣子是對宋秋雨害怕到了極點,完全沒有他昨天說的那樣有骨氣。原來我爸找我。只是問我到了沒有,一個例行問候而已。
我說我早到了,昨天就到了啊。
等掛了電話,張波才抓住我的胳膊,說你可以啊,連聖女的電話都搞到手了?
我驚了一下,說你看見了?
張波說廢話,那麼大的三個字,怎麼會看不見?
我又問他那宋秋雨看見沒有,張波說這就不知道了,他也沒有注意。然後他又很鄭重地跟我說:“我建議你不要對聖女抱太多想法,她是老佛爺的,你和她走得太近,會遭到老佛爺的處罰!”
我說是。我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張波一直唧唧歪歪,說以後再也不帶我來基地了,來了不僅什麼都沒辦成,還惹了兩回事。並且再次懷疑我的能力,問我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話就讓魏老換個人來。
其實我也很煩張波,我發現這個人沒有一點能力,還只會抱怨,便冷冷地說:“行啊,你給魏老打報告吧。”
張波便沒話了。
以他的身份,哪有這個資格?
我趁熱打鐵,說魏老既然安排你配合我的工作,你就必須得聽我的指揮,否則我就報到魏老那裏去,到時候你就看着辦吧。
其實我並不喜歡用這樣的語氣和別人說話,實在被逼得沒有辦法。聽我的語氣硬了,張波才老實一些,不過我能看出來他還是挺不服氣的,只是嘴上不敢說罷了。
回到酒店之後,我給張波也開了間房,就在我的隔壁,這樣我倆也好交流一些。我讓他沒事不要亂跑,有事也要提前給我打報告,必須給給這傢伙來硬的了。
關上房門,我便給上官婷打了個電話,說我剛纔有點事沒接,問她怎麼了?
上官婷的語氣很平靜,說沒事,就是打電話問候一下。
以往她也給我打過類似電話,也是說沒事,只是問候一下,沒有太大的感情波動,也沒有任何曖昧的言語。而我往往也以爲她真的沒事,隨便寒暄兩句之後就掛了。
所以這次,我並沒急着掛掉電話。而是和上官婷攀談起來。上官婷很意外我能和她說這麼長時間的話,不知不覺就聊了很多,甚至還聊到了我上次結婚的事,我也坦誠地把那次經過都給講了。
上官婷這才告訴我,其實林可兒也給她打過電話,想邀她一起到我的婚禮上去鬧,但是被她給拒絕了。
這些前塵往事,說來都是點到即止,我也不願意贅述太多,只說林可兒現在也幸福了,在海南找到一個可靠的男人準備結婚了。上官婷卻嘆了口氣,說很羨慕林可兒,還能再找到喜歡的男生結婚。
這話說得更有深意,我只好假裝聽不懂,把話題聊到了其他方面,問她近幾年來的生活情況。上官婷告訴我,她的生活很普通,猶如死水一般,就是教室、宿舍、食堂,三點一線。
這話當然是在說謊,我已經知道她是摩耶教的聖女。還和星火、華東六聖方面有所往來。我試着引導她,說你沒有加入什麼組織、社團一類的嗎,上官婷卻一口咬死了沒有,只說自己平時就是上學。
由此可見,就像猴子說得那樣,每一個人心裏都有不願意向外人泄露的祕密,哪怕上官婷特別特別的喜歡我,也會有事情不願意向我說起。
所以我只好放棄,隨便聊了點其他便掛了電話。
起初我以爲上官婷這裏是個突破口,但是沒想到她對我如此守口如瓶,我又不敢直截了當地向她挑明,就怕她是站在華東六聖那頭的,反而出賣了我——別說沒有這個可能,想想以前的小公主!
感情?
感情大於一切。那是韓劇裏面纔有可能發生的事。在現實生活中,金錢、權力、美色……種種誘惑,都有可能大過感情,感情是最不可靠的東西。
上官婷這條路算是暫時堵死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在牀上躺了一下午加一晚上,也沒有尋思出個道道來,如果是猴子的話,早就有主意了吧,我卻連鬼笑的生死都不確定,真是頭疼啊!
第二天早上,張波過來敲門,說要請假出去一趟?
我問他幹嘛,張波說今天是摩耶教一月一度的摩耶講堂,教中會請德高望重的人士前來講解摩耶大典,像他這樣的虔誠人士是月月都去的,這次雖然有任務在身,但是也不想錯過。
反正暫時也沒什麼事,我便準了張波的假。張波連聲道謝,準備走的時候又問我去不去。我當然不去,我雖然是摩耶教的教主,也知道摩耶教的宗旨是勸人向善,並沒做什麼大惡之事,可骨子裏還是有點排斥。
——大概是因爲我太瞭解摩耶教了吧。
張波輕輕說道:“今天是聖女講課……”
我立刻跳了起來,說走。
上官婷講課,我還真要聽聽看了,看看這個姑娘是怎麼把一本東拼西湊的摩耶大典講出花兒來。張波很高興地帶我出門,在他看來,這就算是發展了一名教友,是一件功德無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