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之後，他伸出手，輕輕敲響了房門。
“進來！”
房門後傳來了男人沉悶的聲音。
看樣子，對方已經在地下監牢中審問過一遍趙海龍了。
不……按照黑子的性格。
或許他也根本沒有進行所謂的審問。
說不定只是單純過去告知趙海龍自己決定殺掉他的事情罷了。
推開門，黑髮青年正站在房間之中背對着他。
“黑子大人……”
史密斯微微低頭。
“嗯，辛苦你特地跑一趟了。”
雖然嘴上這麼說着，但黑子並沒有因爲史密斯的出現而轉過身。
“作爲黑鷹幫的一份子，只要是大人的命令便理應立馬完成。”
“這是我應該做的，談不上什麼辛苦不辛苦的。”
“我聽說，餘浩澤和馬克在闖入禁地並且把阿龍的屍體帶出來即將毀掉的時候。”
“是你出現阻止了他們？”
“是的！”
在進入房間之後，史密斯便一直低着頭。
“我能夠問問，在那種情況下，爲什麼你會出現在那種地方嗎？”
黑子轉過身看着史密斯問道。
“因爲我的妻子被我埋葬在那片海涯之上……”
“埋葬？”
黑子輕輕眯起了眼睛。
“沒錯，十年前因爲馬克的原因，我的妻子死在了我的眼前。”
“我知道，這件事情你和我說說過。”
“否則馬克也不會被衛斯理廢掉雙臂。”
被打斷話語的史密斯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在短暫的停頓確認黑子並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他再度緩緩開口。
“如您所說。”
“我的妻子死後，我將她的屍體從那處海涯之上拋入了大海之中。”
“所以，你原本是打算去見你的妻子？”
史密斯的解釋在黑子聽來似乎顯得合情合理。
面對黑子的提問，史密斯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那看來，實際上確實是馬克和餘浩澤的運氣不好。”
“還有一個問題。”
黑子盯着史密斯再度開口。
“爲什麼你要把馬克殺掉？”
史密斯低着頭沒有說話。
他知道現在並非是開口的最好時機。
“事情真的如你所言，是因爲情況緊急，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你才被迫開槍的嗎？”
黑子緩緩邁開自己的腳步在房間之中踱步了起來。
“不…”
他看着史密斯自問自答了起來。
“據我所知，馬克的雙臂被廢，幾乎已經和廢人無疑。”
“而那時候，他除餘浩澤以外唯一的幫兇已經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槍支。”
“你明明已經完全控制住了局面。”
“可你卻還是殺掉了馬克，這究竟是爲什麼呢？”
低着頭的史密斯輕輕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當時在場的人只有自己，安倍石五，馬克，趙海龍以及那個黑鷹幫的底層嘍囉。
黑子唯一有可能得知這個情報的途徑只有兩種。
一是從趙海龍那邊聽來的，而另一邊則是那個和趙海龍一樣被關了起來的底層嘍囉。
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只有一個……
是那個嘍囉啊！
史密斯在心底長嘆了一口氣。
因爲那時候趙海龍一拳讓史密斯誤以爲對方已經徹底昏迷了過去。
但沒想到對方居然留了一手……
“關於這件事情，你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史密斯船長？”
黑子看着史密斯緩緩開口問道。
“是！在那個情況下，屬下認爲那是唯一能夠殺掉馬克的機會。”
“所以我剛纔問你，你到底是爲什麼想要殺掉馬克？”
這時候如果史密斯說出是因爲私仇的話。
黑子會毫不猶豫的將他連帶着趙海龍一同處死，以此穩住衛斯理。
說白了，雖然在黑子眼中，史密斯確實是除了他以外唯一一個還能夠記得上任黑鷹幫幫主的人。
但這也僅僅只是代表着，史密斯對於他的大哥說不定確實忠心耿耿。
但他不是他的大哥，他實際上甚至根本不是黑鷹幫的幫主。
誰能夠保證眼前這個傢伙不會因爲長時間見不到上任黑鷹幫幫主而在背後暗自捅自己一刀？
畢竟自己從來沒有管理過一個像樣的組織。
至於黑鷹幫，他更是自這個幫派成立便從來沒有過問過。
因此，如果史密斯敢透露出一些不穩定的因素，黑子都會毫不猶豫的將他殺死。
特別是發生了馬克和趙海龍偷盜葉辰的屍體這件事情發生以後。
讓黑子更加意識到。
在這片海島之上，自己誰都不能相信。
哪怕是自己那位大哥的兩個女兒夢露和夢雅也是一樣。
“我們必須要削弱衛斯理的勢力！”
但史密斯的話語讓黑子心中的殺意銳減了幾分。
“削弱衛斯理的勢力？”
“在現在？”
“馬克已經是個廢人了，你做這件事情，不顯得有些多餘嗎？”
對於黑子的問詢，史密斯只是搖了搖頭。
“您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如果馬克真的已經成爲了一個廢人，出關後的衛斯理爲什麼會對馬克死去這件事表示的如此憤怒呢？”
黑子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看着史密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確實，關於這一點黑子也感覺到有些奇怪。
衛斯理不像是那種會意氣用事的傢伙。
自己的外甥死了，他不應該第一時間來找自己要個說法。
“爲什麼他急需要求找到殺死馬克的兇手呢？”
見黑子似乎被自己唬住了，史密斯連忙開始趁熱打鐵。
“很簡單！因爲現在他手底下的人已經開始人心惶惶了。”
“馬克的死訊傳遍了整個黑鷹幫。”
“而馬克是誰？”
“他可是衛斯理的嫡系勢力，如果連自己的嫡系被人殺掉，他都無動於衷的話，那麼他其餘那些部下會怎麼思考？”
“他們肯定會認爲衛斯理大勢已去，轉而開始思考轉投您這一邊。”
“正因如此，衛斯理纔會在出關之後立馬要求您處死殺死馬克的兇手。”
“因爲只有這樣，他才能夠穩住人心，以此證明他仍然還是黑鷹幫大總管，證明他對於黑鷹幫依舊有一定的掌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