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現在他和衛斯理已經私下謀合，就算是他們之間沒有任何協議。
衛斯理也不會傻到去黑子面前要求他將自己殺掉。
這樣只會起反作用。
哪怕是心智尚未成熟的小孩都明白看人臉色。
衛斯理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哦？”
“是嗎？”
史密斯將黑子的問題無視，突然輕輕笑了起來。
“那您是怎麼回答的呢？”
“我？”
黑子似乎壓根沒想到史密斯居然會反問自己。
“我當然是站在你這一邊的了。”
他思考片刻之後如此強調道。
“只是，我看衛斯理那個傢伙的態度很強硬。”
“你上次不是讓我想辦法拖延餘浩澤那個傢伙的死期嗎？”
“可我看衛斯理現在這個樣子……”
“恐怕是沒辦法了。”
“他一直喊着要找出那個殺掉馬克的人。”
“不然，他就要按照自己的方法來了。”
“沒辦法，我在想，要不直接把餘浩澤推出去算了。”
“這樣一來也能夠穩住黑鷹幫中其他人的人心。”
聽到這句話的史密斯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您的意思是？”
“我已經想好了，不能讓衛斯理那個傢伙進一步破壞黑鷹幫現有的秩序了。”
“我要在後天將餘浩澤召集全體黑鷹幫幫衆，將餘浩澤處死！”
史密斯臉上的表情幾乎沒有什麼變化。
他輕輕點了點頭。
“這樣啊……”
“雖然感覺有些遺憾，但我願意相信大人您的判斷。”
“就那麼做吧！”
和黑子預想中不同的是，史密斯居然很爽快的便贊同了黑子的想法。
這讓黑子一度愣在座位上呆呆的看着史密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我……你……”
“你不反對？”
“反對？”
史密斯看着黑子，臉上露出了幾分疑惑。
“這不是大人您做出的決定嗎？”
“我身爲您的下屬，有什麼立場和資格對您做出的決定提出反對呢？”
“不……”
黑子一時語塞。
“我可是要把餘浩澤給殺了！你真的一點想說的話都沒有？”
“說到想法……”
史密斯低下頭，眼神中出現了幾分落寞。
“他們兄弟二人確實救過我的命，甚至不止一次。”
“但很遺憾，他們給予我的恩情和我的性命相對比，果然還是我自己的性命要重要一些。”
“所以，如果您覺得有必要的話，那便將餘浩澤殺了吧。”
“這樣一來，想必就算是那衛斯理應該也無話可說。”
史密斯的話語幾乎將黑子所有潛在的問題全部回答了一遍。
他擡頭看向黑子。
“不過……”
他停頓了一會兒，隨後再度開口。
“餘浩澤他畢竟是因爲我而死，再怎麼說我也還沒有鐵石心腸到在場看着他被人砍頭。”
“所以，如果您允許的話，後天行刑之時，我希望能夠待在這黑牙號之上。”
史密斯對黑子如此請求道。
彷彿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一般，將話題從衛斯理和馬克身上轉移到了趙海龍身上。
“既……既然是這樣，那好吧，我知道了。”
面對史密斯幾乎滴水不漏的應對。
黑子開始對自己一開始幾乎堅定不移的想法產生了些許懷疑。
難道自己真的想錯了？
史密斯沒有揹着自己和夢露勾結，更沒有和衛斯理串聯一氣？
黑子皺着眉頭如此思考着。
但他沒有完全放棄對史密斯等人的懷疑。
畢竟再怎麼說，現在黑鷹幫的絕大多數權力都在夢露手上。
如果夢露現在真的打算背叛自己，單憑自己一人的實力對抗整個黑鷹幫的風險實在太大。
“黑子大人？”
見黑子沉默不語，史密斯低聲如此呼喚着對方。
“黑子大人！”
在史密斯的聲音中，黑子緩緩回過神來。
他挑了挑眉，隨後站起了身。
“嗯！我懂你的想法了。”
“我原以爲你和餘浩澤說不定會有什麼想說的話。”
“畢竟是你把他們兄弟倆帶上這座小島的。”
“但現在看來，倒是我想多了啊。”
“哈哈哈……”
“嗯，我沒什麼事情了，在你忙的時候打擾你。”
“辛苦了！”
史密斯緩緩低下頭。
“不，黑子大人是黑鷹幫的幫主，而我是您的下屬。”
“您來找我，自然沒有打擾不打擾的說法。”
“哈哈……那我就先走了，畢竟餘浩澤那邊還需要我處理一下。”
“是！”
史密斯並沒有起身相送的意思。
黑子也只是點了點頭，隨後轉身走出了黑牙號的船長室。
目送着黑子的背影離開自己的視線之後，史密斯微微皺起了眉頭。
安倍石五從門口走進了房間。
他回頭看了眼黑子離開的方向。
“他來找你做什麼？”
“做什麼？”
史密斯緩緩戰氣生。
“來試探我有沒有背叛他。”
“他察覺了？”
“嗯！”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黑子應該知道了些什麼。
奇怪，自己明明已經儘量低調行事，爲什麼黑子還會察覺到不對勁呢？
果然是因爲衛斯理將他那一派的權力分給夢露這一點太過不自然了嗎？
可如果真的是因爲這個原因，他應該早就發現了纔對。
爲什麼偏偏是現在？
“剛纔衛斯理那邊有人來送了個消息。”
“什麼消息？”
史密斯回頭看着安倍石五問道。
“說黑子打算在一天後處死趙海龍！”
“衛斯理是從什麼地方知道這個消息的？”
史密斯有些好奇。
按理來說，黑子現在手底下已經無人可用了纔對。
可剛纔他明明還在自己這裏，衛斯理那邊卻先一步知曉了他打算處死趙海龍的消息。
也就是說，現在黑鷹幫中至少還有一個人是不受夢露，衛斯理以及自己這三方勢力的管轄，單獨聽命於黑子。
如果要說黑子對於自己等人產生懷疑的途徑，恐怕就來源於這唯一一個人。
“不知道，衛斯理的管家並沒有說這個人的身份。”
“只說是黑子的新祕書。”
“祕書……”
史密斯捏住自己的下巴，沉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