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我可以放你一馬呢？”
衛斯理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慢條斯理的說道。
“衛斯理，你這是什麼意思？”
還未等趙海龍開口，黑子便率先如此質問着身旁的老者。
“你想要什麼真相？”
“殺掉馬克的人就是餘浩澤，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你這句話我可以認爲，你是想要公然反對我所決定的事情嗎？”
衛斯理輕輕聳了聳肩。
“黑子大人，您先別那麼激動，我剛纔也說了，一切都只是說不定。”
“況且，既然您認爲馬克是被餘浩澤殺死的，那麼這對於所有人而言就是真相。”
“不是嗎？”
黑子瞪了一眼衛斯理，隨後看向了夢露。
女孩的表情也略微有些難看。
不僅是黑子，就連夢露此刻也在猜想衛斯理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按照她和衛斯理之間的協議，衛斯理只需要乖乖看着餘浩澤被處死就沒問題了。
可是爲什麼，她現在又要舊事重提？
她微微蹙起了自己的眉頭。
難道說這隻老狐狸又想要臨時變卦，背叛自己？
不……
這個想法一出來便很快被夢露所否定。
衛斯理手中的權力確實已經全部交給了自己沒有錯。
衛斯理現在變卦無異於是在找死。
那……
她看向了表情一臉淡漠的衛斯理。
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雖然黑子和夢露都在琢磨衛斯理究竟在想些什麼。
可事實往往非常簡單，就算現在衛斯理告訴她們自己在想些什麼恐怕二人也不會相信，反而會加重自己的疑心。
因爲衛斯理真的什麼都沒想！
他之所以要對趙海龍說這麼一句話，完全是因爲葉辰。
葉辰和他的對話讓他意識到了一件事，現在的夢露還不能完全掌控黑鷹幫。
基於這一點，趙海龍現在還不能死！
他比葉辰要早一些出發，更別提自己有專車接送。
所以他說這句話只是單純在爲葉辰爭取時間以確保他能夠在行刑開始之前趕到會場救下趙海龍而已。
可臺下聽到衛斯理這句話的趙海龍並不知道葉辰已經醒來，自然也不可能明白衛斯理的計劃。
他只是下意識的認爲衛斯理想要通過自己的手來除掉史密斯。
以此削弱黑子一方的勢力。
可就在他想要開口堅持史密斯沒有殺馬克的時候。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自己和史密斯關係真的有那麼密切嗎？
仔細想想，自己實際上並沒有欠史密斯多少。
硬要說的話，反倒是史密斯欠了自己和葉老闆不少人情。
如果不是葉辰，他早就被人拉下了船長之位，不僅如此，就算他回到了黑鷹幫中也一定會被興師問罪導致身首異處。
再往後，如果不是葉老闆幫助史密斯贏得黑子的信任。
他同樣會被當時尚存活於世的馬克殺掉。
可史密斯呢？
史密斯對自己和葉老闆有過回報嗎？
不！
趙海龍輕輕搖頭。
他沒有。
無論是什麼時候，他都只是一副與我無關的態度從頭旁觀到尾。
無論是生死拳賽，還是將葉老闆的身體做成屍傀儡。
可他卻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這麼一想，葉老闆從來都沒有要求自己要和這個傢伙站在一起。
自己爲什麼非得要因爲黑子和衛斯理之間的權力鬥爭而送掉自己的性命？
從一開始他就應該明白的一件事情。
自己的這條命可是葉老闆好不容易纔換回來的。
現在居然要用來換史密斯的命？
這合理嗎？
自己死了以後能夠改變什麼嗎？
史密斯會爲了自己而將葉老闆的屍體送回華夏嗎？
不……
一切都是未知數吧？
誰能夠保證史密斯在體會到權力和力量之後不會變成第二個馬克？
如果他真的變成了第二個馬克。
到時候，又會有誰來將他殺掉呢？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一開始就和他玉石俱焚……
趙海龍如此想着，他看向高臺之上的老人張開了嘴。
“真相就是！”
“馬克是我殺的，和其他人沒有關係。”
“要殺要剮都隨你們的便，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趙海龍終究還是沒能將自己心中的話說出來。
最終，趙海龍還是決定相信葉辰的判斷。
既然葉辰決定了幫助史密斯，那麼就說明這個男人身上有連葉老闆都爲之動容的特性。
葉老闆用自己的命換來自己的命。
那麼自己便用這條本就不屬於自己的性命去做最後一場博弈吧！
“很好！”
黑子再度站起了身。
他看着身下的趙海龍。
“既然你已經認罪，這邊也就沒有繼續審判的必要。”
“餘浩澤，你未經審判便傷害了黑鷹幫之中的夥伴，按照幫規。”
“你要付出同等的代價，馬克現如今已經死亡，而你也必須付出死亡的代價！”
“來人，給我把他的腦袋斬下來！”
“是！”
站在趙海龍身後早已等候多時的一名劊子手拿着一把砍刀走到了趙海龍身旁。
“臨死之前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趙海龍沒有開口，只是輕輕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可看臺上的夢雅已經坐不住了。
雖然葉辰向她保證自己一定會救出趙海龍，可對方到現在都還沒有出現。
誰知道他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
夢雅剛想離開座位卻發現自己的手臂居然被夢露狠狠地摁死在扶手之上。
她看着自己的姐姐，眼神之中滿是祈求。
但夢露連看都沒有看夢雅一眼，她只是沉着臉盯着場內即將動手的劊子手。
而即便是衛斯理，也緩緩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大局已定。
趙海龍恐怕今天就要死在這裏了。
史密斯盯着眼前之人，眼中流露出了幾分愧疚。
而黑子漆黑的瞳孔中已經徹底瘋狂。
“行刑！”
當黑子喊出這句話的時候，場內的氣氛達到了高潮。
所有人都開始縱聲歡呼了起來。
“等一下！”
可正在此刻，一道宛若雄獅咆哮一般的怒吼響徹整片會場的高空。
一道人影，出現在了議事廳的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