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隨意，別在意我。”任戈蒙爾擺擺手，但少女們還是很拘束，她們身上當然也被注入了一部分意識體的靈質，即使沒有注入的靈質，她們肚子裏剛剛着牀正在孕育的幼體不也是任戈蒙爾的一部分嗎？
藉助意識體靈質的連接，任戈蒙爾很清楚他的巢獸孩子們發育緩慢，造成這種情形的原因是巢獸營養不良的母親們明明飢餓難耐卻又不敢進食。
翅膀輕揮，他飄到育母們身前撿起一隻烤雞腿喫掉表層帶有灰塵和血污的雞皮後，把粉嫩的淨肉懟到其中一名少女的嘴邊。
“喫或被喫！”他聲若洪鐘，女孩子們的腦袋裏嗡嗡作響。
巢羣可以無性繁殖，但孵化場的繁殖能力有限，誕生的巢獸還只是模板化的無靈空殼，需要他分出寶貴的靈質來建立聯繫進行操控。
但兩性繁殖的不一樣，雖然一開始只是爲了宣泄慾望，但主宰很確定種子着牀的那一瞬間起，少女肚子裏的生命就和他產生了聯繫，這些胎生種的始生靈質來自種子，並且靈質發育成長得比卵生種更快。
最讓主宰感到有趣的是，他其實並不清楚這些女孩會生下什麼樣的怪物。
大致猜測生下的生物會具有主宰機體的部分機能併產生一定程度的變異，但能做到哪一步，他無從而知。
在他的強勢壓迫下，育母少女怯生生地咬住雞腿，眼巴巴地望着他乞求饒她一命。
“很好，乖乖聽話，爲巢羣的壯大做出貢獻，你們會遠離痛苦、遠離悲傷，無需承受疾苦，遠離一切災厄，這是我，任戈蒙爾·靜默對你們的承諾。”主宰撫摸着地上生物的頭髮和肌膚，眼睛卻空洞無比仿若注視虛無，當他回過神來時卻不能理解從自己口中說出的詞句。
“我在說什麼東西？疾苦……災厄……額，是什麼意思啊？”他在心裏發問道，無論剛纔發言的是什麼，意識體的思維變得更加清晰。
任戈蒙爾不再注意跪地磕頭的育母，在工蜂們趕來歪梁山前，他需要好好整理自己的思緒。
對於巢獸而言，聚義堂是很好的休憩地，但人類女孩似乎因爲此前發生的血腥殘殺而很恐懼這個地方。
寨子裏倒是還有一片匪衆平日住宿的土屋，任戈蒙爾把這塊劃出來給育母奴隸居住，只是翼爪蛇的機體幹不來太精細的活，工蜂從災厄林那邊趕過來還有四十多衡格里，只能辛苦主宰大人親自來咯。
“那些破房子漏風，過段時間等工蜂們來了搞點河泥補上。”任戈蒙爾討厭打掃，挑了間還算乾淨的屋子大致打掃一番能讓人類女孩住就行。
清點物資的時候在地窖裏走不動道了，賴在那抱着一桶桶黑麥發酵的酸漿打發時間。
老天爺就像是故意消遣他一樣，就是不讓他閒下來。
他就着倉庫裏的凝固幹乳塊剛呷下去兩口酸漿，派出去巡邏的翼爪蛇眼睛裏的圖像就讓他把剛嚥下去的混合物給噴了出來。
“人類軍隊，該死，怎麼又來！”任戈蒙爾酒桶一摔破口大罵。
他當時信誓旦旦地和任戈蒙爾講藍玉王國拿不下歪梁山，對歪梁是放任的態度。
但那是常規情況，要是像平日裏那樣搶搶道上的商隊藍玉國王也懶得管，偏偏這回歪梁搶的是藍玉國王獻給皇帝的生辰綱。
這不等於是直接騎在國王頭上拉屎屙尿嗎？
藍玉國王那咽的下這口氣，當即調遣自己的部隊，給將軍達楚·沉聲下了死命令，要是不能掀掉歪梁寨就提頭來見。
王國軍駐地的帳篷裏，將軍盯着桌上的歪梁山地圖琢磨着從哪個方向進攻，發愁中頭上最後兩根頭髮也飄然斷落，圓滾滾的光頭更加油亮。
“麻了個巴子的，這些黃金王國跑過來的流寇咋這麼不懂事呢，搶泥腿子莫得油水俺也知道，那你瞄着那些跑商的薅羊毛嘛，這咋搶到國王老子頭上咯。”
達楚將軍現在一個頭兩個大，早年他也是道上混過的，三十年前國內動盪，衝到老農家裏牛棚都掀咯也找不出一個字兒，乾脆招呼兄弟們改頭換面把山大王的虎皮旗燒掉扮成鄉鎮義勇一路北上勤王，後來護衛有功轉了正職，賣了三十年命流了三十年血爬到今天的位置。
鬼知道勞苦三十年如今說不準又要提桶跑路幹回老本行。
“老子是真的拿歪梁山這羣土匪賊寇沒得辦法。”達楚將軍嘟囔。
“將軍，這次阿爾貝國王可是把王城內駐留的軍隊都調到您的麾下，足足十萬人，這歪樑上兩百人不到，拿下他們不是輕輕鬆鬆？”副官甲在地圖上劃出一條筆直的進攻道路，他想不通將軍爲什麼如此焦慮。
“十萬人？歪梁天塹難過，有條必經之路只能一個人一個人地通行，只要有兩個武藝高強的人在這條道盡頭守着，莫說十萬，就算是百萬雄師也攻不上去。”達楚將軍手指直接在地圖上這條進攻路線的中間，大約是半山腰的位置戳出一個洞來。
“啊這，那我們可以搞車輪戰，只要把歪樑上有本事能守住這關口的人拖死，我們不照樣能拿下山來？”副官乙提議道。
他的提案被將軍立即駁回：“老子可沒講山上只有兩個人可以守關口，歪樑上能守這口子的有一百零八個，分下來五十四組，平均一攤每個人兩天上一次崗，打一個小時就回去休息。你車輪戰車那個？”
“那我們就採取圍山戰略，十萬人把山圍得嚴嚴實實，一隻鳥都不放進去，活活餓死他們！”又有一名副官提議。
達楚捂額直搖頭，這回都不需要他來反駁，一旁的其他副官就把這個提議給駁掉：“我們這邊可是十萬張嘴要喫飯啊，後方補給線喫不住的。”
藍玉王國一直是耕戰立國，士兵數目雖多，但大都不是專職軍人，都是平日裏參加軍訓的農民或工人，戰時徵召休時耕耘。
要是搞圍山，十萬勞動力壓在這隻喫飯不幹活，那今年麥子都收不上。
“這破地方啊，除了飛進去，不然怎麼可能拿得下來。”達楚將軍一聲長嘆，他有預感，自己的軍旅生涯算是到頭了。